“柏林電影節的政治漏陰癖是最重的,相比之下,《蘋果》調性太弱了。”
沈善登說起來,也有點眼饞。
這種的題材,他知道能獲獎,但是他不能拍。
拍了也過不了,因為王權安是佔了坑的,有跟腳,掛了號的,有牌照。
同樣的電影,沈善登這種青年導演連備案都難。
“不是,你這個.你連電影都沒看過吧?”
範氷氷感覺頭更疼了。
沈善登很自信:“我根本不用看電影,電影拍成什麼樣不是最關鍵的,甚至都不算很重要。”
“看簡介就夠了。《蘋果》講的是劉蘋果,你扮演的角色,和老公安坤都是外地到bj的打工一族,女的在一家沐足館當洗腳妹,男的則是一個高空作業的洗窗工人。”
“不料,一次,沐足館老闆林東趁蘋果喝醉酒竟將她強了,而這情形恰巧被正在洗抹窗子的安坤瞧個正著,於是要討個價,賠其損失。”
“林東妻子因為其不育而被老公冷落卻主動要與安坤發生關係,理由是要讓自己老公也戴綠帽,讓安坤進行報復。”
“這個也夠狗血的,一個高層擦玻璃的,在bj,每天能賺兩三百,還是現點,人家落地就要給錢。”
“洗浴店老闆手下沒幾個活好的妹子,真不一定有他賺得多,關鍵乾乾淨淨。”
範氷氷驚了:“你這也懂?”
“我當然懂了。”沈善登道:“像高層工作,從農村出來的,能攢錢的,在bj幹個三五年,就能在家起小洋房,再買臺不錯的車。”
總的來說,這片土地的規則,還是照顧勤勤懇懇工作的勞動者的。
至少不用賣血喝咖啡。
沈善登客觀評價:“《蘋果》味道還是有的,不幸感很強,用陳寅格的話說,‘這塊土地、這些人,終其一生,大多所行,不過苟且二字。所謂風光,不過苟且有術,行路坎坷,不過苟且無門。基本不過如此而已。’”
“這個基本調性是有的。”
沈善登真的深入思考過海外衝獎這條路。
總體來說,要海外評獎,不管是拍的電影,還是主創要說的話,都是要有不幸感。
拼盡全力,只是活著,只是生存。
不能有快樂,不能有歡喜;不能有家庭的溫馨,不能有朋友的分享,不能有共同志向的朋友、同事;更不能有輝煌的歷史,不能有英雄氣概,不能有蕩氣迴腸。
說白了,連正常人,人的生活,都不能有。
所以沈善登跑了,實在是屎太難吃。
但是他還是佩服敢於酣暢淋漓吃的人的。
這需要天賦。
罕見的天賦。
沈善登用讚賞的語氣肯定道:“《蘋果》味道是有的,而且貧富懸殊、城鄉差別、西部地區與沿海地區的發展不均衡,導演的個人道德感是滿足了。”
“問題就是人家不喜歡。”
燒了。
範氷氷腦子燒了。
沈善登的分析,和她認知中的電影解析不對。
太不對勁了。
過於衝擊她的觀念。
藝術呢,電影的拍攝手法呢,連劇情都沒有。
但沈善登沒看過電影,卻把電影說的八九不離十,就是這個味道。
所以範氷氷才難以接受。
小疙瘩沒了,更大的創傷出現了。
她人有點碎裂。
“你說,具體問題是什麼?”
範氷氷在了哪,她覺得沈善登是真懂一點。
哪怕這個會導向她曾經堅持的理念破碎,但是她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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