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粉碎敦刻爾克開始

第90章 搞坦克前的工業鋪墊

再之前的“格蘭特號”和“羅伯特李”號,當時是在奪路出港途中被擊沉的,所以死狀比較不規則。

而這兩艘船,死得非常優雅,四平八穩坐沉。如今才戰役結束沒幾天,已經可以完整打撈了。

魯路修突然心中一動:“這些船算是佔領軍的戰利品,你們克虜伯要14寸雙聯裝主炮塔也就是了,批文上可沒說軍艦殘骸也歸你們。那都是我們辛辛苦苦打沉的。”

那名負責的工程師和專案監理人員們聞言不由面面相覷,愣了一會兒才問:“那如果艦體撈上來,要怎麼處置呢?”

魯路修想了想:“推到一旁空著的淺灘上擱淺吧。”

工程師和專案經理還在猶豫,似乎在計算用拖船把殘骸推到一邊,會導致增加多少工作量和預算。

但魯路修後續的隨口一句話,就讓他們打消了這方面的顧慮。

“你們克虜伯也太不夠意思了,古斯塔夫先生還請我吃過飯,列車炮的專案就是我給他的,撈到我的地界上,招呼都不打一聲。”

那些克虜伯的人一聽眼前這位年輕的上校居然是大老闆古斯塔夫的座上賓兼大客戶,頓時肅然起敬。

隨即又自然而然地轉念一想:這麼年輕就能做到上校的,能是一般人嗎?

那些工程師立刻對他恭敬有加,一個個遞名片說些恭維的話。

魯路修也不想拒人於千里之外,就隨手接過了幾個人的名片。

他看到其中一張名片寫著“卡爾.海里烏斯”,還有一張寫著“威廉.羅西林”,不由眉頭微微一皺,隱約覺得有點熟悉。

如前所述,魯路修穿越前是學電氣工程自動化專業的,也是一個哀愛好歷史的軍迷。

但這兩個名字,他絕對不是歷史書上看到的,反而是在專業課教材上有點印象,只是一下子不太想得起來了。

魯路修就一邊回憶,一邊隨口攀談:“你們在克虜伯具體負責什麼的?研究大口徑火炮的麼?不然為什麼讓你們來?”

那位羅西林工程師連忙否認:“不不不,我們只是冶金專家,這次來協助打撈,一來是看看醜國同行伯利恆的炮鋼材質水平,二來也是看看敵人的軍艦鋼材回收價值如何。”

聽幾人聊起“鋼材回收”,魯路修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來了。

這倆人是他前世在電力電氣專業課教科書上看到的!

前世學電力電氣時,老師講到“非平衡負載對電網衝擊的影響”時,就提到“單相電爐”這種衝擊電網的反面典型。

當然了,“單相電爐”這種冶金爐,在前世早就不存在了。那是一個法蘭克工程師1900年申請的專利,也正因為這項技術對電網的負面影響很大、浪費很大,所以在電爐鍊鋼技術出現的前20年,幾乎沒有發展起來。

整個一戰期間,哪怕工業強如醜國,每年生產的電爐鋼也才10萬噸左右,這還是戰爭結束前產量巔峰的年份。

但是進入1920年代後,電爐鍊鋼終於迎來了一小波發展高潮,主要就是因為1920年、早期單相爐鍊鋼的發明專利20年期滿了、然後有兩名克虜伯的工程師,在單相爐這一“公開現有技術”的基礎上,提出了“三相爐”這種更先進的技術。

從此,電爐鍊鋼才漸漸開始普及,雖然生產成本依然是普通平爐、轉爐鍊鋼的兩三倍,但至少比單相電爐砍掉了一半多,而且還極大減少了對電網的衝擊。

而專業課本上提到的“三相電爐”發明人,好像就是威廉.羅西林和卡爾.海里烏斯,也就是眼前這倆克虜伯工程師……

想起這一點後,魯路修立刻就意識到,一切都變得合理起來了。

難怪這倆人會自告奮勇,想要來研究醜國同行伯利恆的產品,順便看看回收退役破船廢鋼。

因為電爐鍊鋼、哪怕有了三相爐之後,能耗和成本依然是傳統鍊鋼法的兩三倍。可電爐鍊鋼單單有兩點好處:

一是煉出來的鋼質量確實更好,能徹底除硫除磷,這是其他鍊鋼法比不了的。

二是普通鍊鋼法,用鐵礦石煉還是用廢鋼煉,成本差異沒那麼大。但電爐鍊鋼時,如果能用到廢鋼來煉,就能顯著降低能耗成本!

電爐在回收低雜質的廢鋼時,天生有優勢。只是和平年代,平時沒那麼多優質廢鋼給你回收,大部分廢鋼都是鏽蝕不堪了、化學層面成分都改變很大了。

哪有戰爭年代這樣、除了被炸了幾個洞、結構損壞,但成分依然很純的廢鋼給你回收?對於電爐鍊鋼而言,最好的原材料,就是隻有物理損壞而沒有化學腐蝕滲雜的廢鋼。

而如今敦刻爾克附近這一片海灘,可是已經成為“鐵底灘”了!

也難怪威廉.羅西林和卡爾.海里烏斯想來這裡考察一下,看看有沒有機會施展所長。

雙方超過20艘戰列艦(都是前無畏艦)和一大堆其他船沉沒在這裡,光是這部分的廢鋼就幾十萬噸了,而且是剛剛新鮮擊沉的優質造船鋼,海灘上直接往上拖就能用了。

除了那些加了鎳鉻的裝甲板或許不利於電爐回收,需要單獨拆下來。其他均質鋼、滲碳鋼、高彈性模量造船鋼,都是最優質的回收原材料。

原本歷史上,以醜國的工業規模,1918年也才年產不到10萬噸電爐鋼。要是魯路修也建立一個同樣規模的小型鍊鋼廠,專產高階優質炮鋼,這裡的沉船殘骸都夠他電上好幾年的了。

想到這,魯路修終於知道該怎麼拿捏克虜伯、後續怎麼跟克虜伯技術合作了。

他把那倆工程師的名片揣好,然後好整以暇地試探:“克虜伯公司難道對於廢鋼回收沒有興趣麼?”

威廉.羅西林稍稍愣了一下,謹慎地回答:“確實有興趣,不過也有一定的難度,或許成本並沒有比從鐵礦石直接煉更低多少。”

魯路修玩味地掃視了他們兩眼:“那如果是用電爐呢?我對冶金也略有研究,聽說目前的電爐對電網衝擊很大,如果有一種可以更高效利用電能、平衡電網三相負載的爐子,會不會好一點?”

魯路修此言一出口,威廉.羅西林和卡爾.海里烏斯立刻就變了臉色,那是一種肅然起敬又驚訝莫名的表情。

“長官,您連這都略懂麼?其實……我們在克虜伯的時候,業餘也琢磨過這個問題。但法蘭克人的在先專利,要到1920年才過期,不等法蘭克人的發明過期就直接改良,可能會涉及專利費糾紛。”

魯路修聞言不由哈哈大笑:“專利糾紛?你在開玩笑麼?法蘭克人都在跟我們打仗、快被帝國揍趴下了,你們還擔心保護法蘭西人的發明?你們只要能搞出新技術,直接以商業秘密的形式,徹底保密,不申請專利,直接用,不就好了!打仗時還管這些!”

羅西林和海里烏斯面面相覷了兩眼,又壓低聲音道:“這樣固然是可以,但如果作為技術秘密使用,只要國內還有其他人知道,或者國際上有其他人刺探到了相關技術,也能拿來白用了。我們也一樣無法就我們改良的部分收專利費。”

魯路修直接大聲喝斷:“前怕狼後怕虎,能成什麼大事!先把東西做出來再說,船到橋頭自然直!怕洩密收不到專利費,那就別洩密好了!別人的工廠,工人回家自由,技術人員不能搜身,那就搞個軍事化管理的工廠,由軍方直接保衛、保密!

克虜伯不願意冒這個險,覺得投電爐技術改良沒前途,那就我投。我背後有巴里亞王國和巴登公國的王室支援,將來這邊佔領區的長官肯定也跟我相熟,只要你們來這兒,我可以給你們想要的一切條件。

你們也不用擔心背叛故主的惡名,我跟古斯塔夫先生私交很好,我們將來如果做出東西,我也會優先用這些劃時代的優質鋼材和克虜伯合作,一切都有我去斡旋——我現在就可以投一千萬馬克,用於新式電爐的研發,以及將來投產一座小規模高質量的鍊鋼廠。”

兩位技術大牛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離奇偶遇驚得不知所措。

魯路修也不催他們,如此重大的決策,怎麼可能在碼頭上遇到一個巡邏軍官就定下呢。

所以魯路修很體面地邀請他們去佔領軍指揮部坐坐。

到了那裡,他們就會知道,魯路修眼下正是敦刻爾克地區佔領軍的最高指揮官。

誰讓公爵殿下信任他呢,這裡是他想辦法打下來的,自然要交給他臨時治理。

這裡的一切,乃至附近那些海灘上的殘骸,一切都由他說了算,由不得別人不合作。

而且,作為臨時的佔領軍指揮官,魯路修手頭的實際資源還多著呢,比如,他可以掌控敦刻爾克周邊城市群的電力供給分配。

在軍管時期,他想拉哪個區的閘就能拉哪個區的閘,他想掐住本地現有電廠的動力煤供應,就能掐住。有這樣的便利,籌建一個超級電老虎級別的工廠,實在是比其他人要容易得多。

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自己將來走了、臨時佔領狀態結束後,將來接替地方治理的文官,也得是魯路修的人,能一以貫之地保障魯路修的利益。

但這個問題不難,魯路修有公爵支援,還有巴登大公支援,這些都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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