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噠噠噠~轟轟~”
mp15衝鋒槍密集的掃射聲,在整個要塞炮臺內部連綿響徹,偶爾夾雜著一串手榴彈的爆破聲。
奪取全部兩座安防要塞的難度,比空降部隊指揮官戰前預估的還要容易一些——在這些連線坑道內部,敵人幾乎沒有部署任何用於封鎖地道的重機槍火力點。
法軍水兵被德軍突擊隊近身後,竟只能依靠步槍和刺刀為主,進行有限的抵抗。最多也就跟德軍一樣亂丟手榴彈阻敵。
地道內的戰鬥,衝鋒槍打步槍,勝負在開始的那一刻就註定了。
這也不能怪法軍,一來守衛這些要塞的,並不是陸軍,而是海軍的人。二來這些要塞炮的目的,就是防備海面上來的敵艦、是為了保護敦刻爾克錨地的法軍船隻。
一個海防要塞,哪裡會想到突然被敵人貼身逼到極近距離上交戰?難道敵人的軍艦能飛過來、直接讓士兵落在要塞身邊麼?
所以這種要塞從設計之初,就完全沒考慮過近戰問題,坑道被滲透了幾個點後,立刻就擴散全完了。
加上這個時代,壓根兒沒有防空炮的存在。
憑良心說,此戰奪取炮臺的過程,比地球歷史上後來的埃本埃馬爾要塞空降作戰還要容易得多。
除了少數獨立的配套碉堡火力點,最後需要用炸藥包或是火焰噴射器去肅清。其餘互相連通的主炮塔,基本上都沿著地道一路殺,半小時內就全部佔領了。
地面作戰是早上6點10分正式打響的。到6點35分前後時,位於北側馬洛萊班炮臺的隆美爾少校,和位於南側羅南炮臺的莫德爾上尉,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點,並且調整了作戰指令:
“突擊重炮塔的時候注意迫降!先丟幾個手榴彈警告一下,別一上來就掃射!只有在非炮塔位置、遇到堵路的敵人,才要果斷下手!我們還需要俘虜敵軍炮手操作大炮!”
此戰之前,部分突擊隊員也經過了緊急的重炮操作訓練,魯路修少校甚至還從重炮團借調了少數技術士兵來一起空降,為的就是萬一真能順利奪取炮臺、便於直接操作法軍的巨炮。
但這些短暫緊急培訓計程車兵,最多隻能掌握如何把炮打響、如何裝填彈藥和旋轉俯仰大炮。
至於指望他們瞄得多準、會算射表,那就異想天開了。
而且德法兩軍的大炮效能也不一樣,德軍也無法提前掌握法炮的彈道特性和射表。
所以最好還是儘量活捉、迫降法軍炮手。
各支突擊小隊立刻貫徹了這條命令,一路狂奔推進到炮塔室時,都沒敢用噴火器直接往縫隙裡噴,只是用炸藥包炸開鋼門,然後喝令裡面的敵人投降。
炮兵們大多隻有手槍,也不習近戰,被炸開炮室大門後,基本就只能放棄抵抗了,隨後被突擊隊員繳械看押。
也有些死硬不降抵抗的,甚至是試圖破壞大炮的,突擊隊便果斷掃射處決。
佔住全部主炮塔後,隆美爾和莫德爾一邊繼續分兵,肅清外圍的碉堡火力點,一邊趕緊架設起通訊電臺,互相聯絡,並且與後方取得聯絡。
十分鐘之內,兩邊就統計清楚了情況:6座雙聯裝340毫米裝甲炮塔,全部順利奪取。共計16門單裝240毫米岸防炮,成功奪取了其中11門,另有2門在攻堅時被進攻方的炸藥包損壞,還有3門被守軍爆破自毀——
而那些自毀大炮的法軍炮組,當然也不會活下來,這都是最死硬的抵抗者,全都在戰鬥中被擊斃。
最後,還有數十門140毫米炮,也被奪取了七成左右,剩下三成在交戰中損毀。
……
德軍佔領要塞炮臺、並控制住秩序,整個過程耗時沒有超過40分鐘。
整個過程中,法軍水兵的抵抗也算得上是中規中矩,並不軟骨頭。
但很可惜的是,因為布軍和法軍互不統屬,在遇到突發情況時,彼此的通訊聯絡很遲鈍。
位於敦刻爾克港內和泊位船上的布軍水兵,並沒有第一時間接到求援。
岸上城內的布國陸軍,也在炮臺開打後15分鐘,才摸清情況、接到法軍通報。
又過了幾分鐘,布第4軍軍長艾倫比中將才接到屬下的彙報電話。
艾倫比聞言大駭:“什麼?炮臺守軍已經頂不住了?敵人是從那些飛艇上下來的?怎麼可能有這麼多敵人?立刻讓最靠近港區的澳新軍團第4師就近增援!”
艾倫比手下的各支部隊裡,布國本土士兵構成的布第29師,正頂在敦刻爾克城南的正面,和德軍攻城部隊對線,澳新軍團也有一半多在城南填線。
留在城東北、相對靠近港區的,只有印第13師,和前幾天被打殘後退下來休整的澳新軍團第4師。
艾倫比短暫思考後,就意識到那些南亞來的阿三根本不靠譜,那些垃圾只能拿來填線,指望他們增援友軍打反擊,那就是純送人頭。
所以印13師不能動,只能動澳新軍團第4師了。哪怕這個師已經被打殘,只剩下7000~8000人,也只能讓他們先上了。
剛才德軍的飛艇臨空轟炸時,艾倫比也著實嚇了一大跳,但冷靜下來之後,他還是判斷出,那幾十艘飛艇不可能運太多人,哪怕都跟飛行員一樣跳傘下來,最多也就一千多人。
只要法軍還在抵抗,別讓澳新軍團陷入直接強攻陣地的窘境,七八千人反推一千多人,肯定還是做得到的!
幾分鐘的短暫準備後,澳新軍團第4師各營,都來不及集結,就各自朝著港區那兩座炮臺衝去。
等他們陸續抵達時,已經是6點半之後了。
德軍突擊隊此時雖然還沒有完全控制各處重炮,但也已經建立起了防線,可以居高臨下據險而守,還有坑道網路可以利用。
反擊部隊首先進攻的,就是港口南側的羅南炮臺——因為那地方離澳新軍團防區更近。
然而,澳新軍團還沒衝上來,德軍觀察哨老遠就發現了敵人,並且上報給了負責這一區片陣地的莫德爾上尉。
“上尉!敵人的援軍開始增援了!”
莫德爾聽到後,舉起望遠鏡朝著西邊觀察了一會兒,神色凝重:“我軍只有衝鋒槍,把敵人放近了打、甚至可以放進坑道口再打!”
“什麼?把敵人放進坑道?”莫德爾手下的幾個排長還有些不敢置信。
“當然!在地表抵抗的話,敵人用重機槍遠端壓制我們怎麼辦?招來炮擊怎麼辦?既然衝鋒槍只在地道里優勢特別巨大,我們就膽子大一點,把地道入口的一段放給敵人都行!
但是,讓無線電呼叫友軍,讓隆美爾少校那邊,奪取敵140毫米小炮的控制權後,立刻對著我們的頭頂上直瞄射擊!不要擔心誤傷自己人!我們所有人都躲到地下!跟敵人打坑道戰!”
莫德爾這個大膽的想法,著實啟發了手下的人,大家都覺得這招雖聞所未聞,但確實極有膽略。
……
庫克少校是澳新軍團第4師某營的營長。
6點36分,正是他的營第一個衝到了冒著滾滾濃煙的羅南炮臺附近。
出發之前,他從師長那裡接到的直接命令,就是各營以營為單位,不用集結,就直接衝去羅南炮臺等地增援。
他火急火燎帶了500多名士兵(滿編800多人,但打殘了只剩500人)趕到羅南炮臺南側山坡的山腳時,山頂上還在激烈地交火著,各種響聲不斷傳來,似乎法軍水兵還在殊死抵抗。
庫克少校完全不知道上面的情況,也不知道哪些陣地還在友軍手上、哪些陣地已經被敵人奪取了。但他沒得選擇,現在必須爭分奪秒,所以他就義無反顧地不等偵查、不等火力掩護,直接往上衝了。
高地並不高,總共也就一百米的海拔,在濱海城市這已經算是制高點了。
庫克少校沿著山坡衝了短短300多米,海拔也提升了五六十米,便來到一處被炸開的坑道口,四周靜悄悄的,遠處深處卻還有喊殺聲。
他只是觀察了幾秒,便覺得友軍可能是被逼到了炮臺深處,可能是還在死守各個火炮室,他也不及多想,立刻讓500士兵沿著坑道往裡衝。
在坑道里又往前跑了大幾十米,遇到第一個丁字路口,左右分叉,庫克少校便果斷下令左右分兵,各分兩個連儘量控制坑道陣地。
但他的好日子,也就在這一瞬間到頭了。
隨著澳洲兵繼續前進,更前面的牆角處立刻伸出好幾根衝鋒槍管,沿著坑道就無腦亂掃。
開槍的人甚至都不露頭,只是把端槍的手露出來,“噠噠噠”傾瀉著子彈。
地道戰這種室內環境完全躲無可躲,沒料到敵人居然敢故意把他們放進坑道的澳洲兵,立刻被德軍刁鑽的打法掃了個措手不及。
這些作戰經驗少得可憐的放牛羊新兵蛋子,就這樣稀裡糊塗慘嚎著倒下,鮮血立刻把地道的地面都溢滿了。
混戰中,還有幾聲爆破的轟響,把這些澳洲兵炸得人仰馬翻,慘不忍睹——
那都是莫德爾下令把敵人放近了打時,讓人把多出來的噴火器燃料罐、以及多餘的小型炸藥包,都丟在敵人的進攻路線兩側牆角。這些東西也不用設定什麼精密的觸發裝置,等雙方交火一激烈,自然而然就會被流彈引爆。
整整一個殘兵營的澳新軍團,就這樣被莫德爾以少得多的兵力殺得大殘,只好退了回去。
又幾分鐘之後,後續又有一個團的澳新兵趕來,得知友軍折損大半,他們也趕快換了戰術。
“德瑪尼亞人居然在坑道里設伏?那說明那些廢物的法軍水兵已經全部被敵人幹掉了!不行!我們不能再中計,還是從地面進攻、先奪取山頂制高點!
他們想躲在坑道里當老鼠就讓他們當好了,等我們控制了制高點,堵住各處出口,再慢慢殺光他們!”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