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150毫米的加農炮,裝藥量普遍是不足十公斤的,德軍這款後來成為k16加農炮的克虜伯在研原型炮,如今也就裝6.8公斤的炸藥,理論爆破威力只有同口徑榴彈炮的一半。
相比之下,105毫米的長倍徑加農炮,最多才兩公斤的裝藥,理論上其爆破威力也就是75毫米級榴彈炮的水平。
但這時候,這一切細節都不重要了。
“單方面捱打還不了手”這個絕境,才是讓比利金人徹底崩潰的最後一根稻草。
衝在最前面的那個比軍步兵營,居然就這麼直挺挺地被重炮覆蓋和機槍交叉掃射,全部擊斃在鎮子東側的空地上,連第一條街道都沒摸到。
一部分士兵,一開始還沒死透,只是重傷躺在地上哀嚎等死。德軍機槍手看敵人已經全倒也就停火了。
但問題是十幾公里外的重炮群不知道這裡的人都倒了,仍然在往預定座標繼續傾斜,每隔十幾二十秒一波炮彈落下。
重傷的繼續炸死,已死的繼續炸碎。重炮群並沒有鞭屍的故意,它們只是無法及時判斷要不要停火,只能是死了也照炸。
這種場景對人心靈的震撼感實在是太劇烈了。
德軍或許能抗一天的炮擊,仍然堅持死戰不退,但那是因為他們躲在鎮子廢墟里打彈性防禦,絕大多數炮彈並不能造成實質性傷害。
而此時此刻的比軍衝鋒部隊,卻是在毫無掩體的馬路上挨的炮擊,每一炮都能實打實收割一群人命。
尤其因為洪水的影響,濱海公路南側的低窪地帶也都被洪水淹了,比軍步兵能夠透過的地段最窄處也就幾百米寬。
這就導致德軍的重炮在校準了射程之後,只要瞄著這幾百米寬的範圍持續無腦開炮就行,簡直形同直接往人堆裡砸炮彈!
可以說是比軍自己之前的炸堤放水行徑,在這一刻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迴旋鏢遲早要飛回來的。
這二十分鐘,絕對是貝格漢姆中將一輩子遇到過的最難熬的二十分鐘。
“法軍還沒能執行反炮兵作業麼?為什麼?”貝格漢姆中將反覆催促、咒罵著友軍將領,以及自己的炮團長。
最後,他的炮團團長那絕望的回覆,終於讓貝格漢姆懸著的心徹底死得透透的了:
“將軍!我們已經觀測過敵人的彈道了,可以確信敵人的炮兵陣地至少是在南邊十五公里以外開炮的!我們沒有一種大炮能夠到那麼遠!我們只能單方面挨炸!”
這個“專業鑑定結論”,徹底擊垮了貝格漢姆,以及他下面各個團長的鬥志。
“撤退!趕快撤退!放棄進攻!全軍後撤逃出敵人重炮的覆蓋範圍!所有部隊不要留在濱海公路上行軍!儘量分散開走兩旁的海灘和泥濘地帶!”
號稱所有比軍中最忠於國王的比1師,就在其先鋒的一個加強營全軍覆沒、無一生還,主力團餘部也被炮擊重創後,選擇了直接潰退。
哪怕國王親自把王室的火腿和白蘭地都分發給了士兵們,哪怕國王把所有金銀幣拿出來加發軍餉,也做不到讓人頂著單方面被屠的炮擊去找死。
……
“看來我們終於贏了,比利金人在最後一次狗急跳牆失敗後,落地時摔成了高位截癱。”
李斯特上校在望遠鏡裡看著比軍混亂潰退的樣子,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了回去。
魯路修已經很受上校信任,所以此時此刻他也跟在旁邊,甚至有權在上校看完後、接過上校的望遠鏡也觀摩一下。
看著潰退下去的比利金人,魯路修也善意提醒了一句:“長官,或許我們還不能徹底掉以輕心?目前看來,我們只是徹底打垮了比利金人的戰意和士氣,讓他們不願意再進攻,也沒有膽氣再進攻了。
可‘不進攻’不等於‘願意立刻投降’,如果他們三個師的殘部全部縮回奧斯坦德附近,然後固守待援、就等著法軍進攻接應他們出去,我們還是會有危險的。
他們或許會覺得,我們只剩大約兩個營的兵力,但敦刻爾克至德潘訥的法軍卻會越來越多,今天是一個多師,明天說不定就是兩個師,甚至也會出現重炮。
比利金人只要跟我們比原地靜坐死守、誰活得更久,就有可能耗贏我們。要想徹底安全,我們還得再想辦法,儘快全殲,或是至少勸降比利金人。”
上校點點頭:“我又何嘗不想,但是從擊潰到迫降,這裡面的差距又談何容易。”
比軍現在的這種狀態,其實跟歷史上後來1917年的法軍差不多。“貴婦小徑戰役”之後的法軍,就是被打得徹底沒了心氣,前線士兵都譁變了,拒絕再發動進攻,但也僅此而已。
“有沒有辦法讓那些拒絕進攻的比軍,進一步轉化為直接投敵呢?”
魯路修苦思冥想了許久之後,才漸漸靜下心來。
然後他就忽然注意到了一個剛才被忽略的戰場細節,隨後計上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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