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時分,又有人死在蠍尾獅的口中。
死者是一名農婦。
丈夫於半年前保衛潘利爾時,被地精殺死。
空留下一名女兒和自己的妻子,在這苦難的世界裡生活。
因為家中頂樑柱的缺失,村婦以一己之力擔負起家庭的重擔,為此,她在耕種之餘還會冒險前往森林,採集珍貴的菌類。
被發現時,她正處於從森林返回潘利爾的路上。
這一次,連屍骸都殘破不堪,身上盡數是爪痕,碩大的胸脯被利爪活生生挖走,空洞的臉龐還帶有淚痕,分明在死前遭受過慘無人道的凌虐。
死時,還將採集的菌種死死抱在懷中,不曾鬆開。
“唉。”人群中的安東不忍心看到這一幕,低下腦袋看著死死女人死死握住的菌種,壓抑著內心的憤怒:“你都死了,還留著菌種幹什麼!”
安東不知道在罵誰,只是漲紅著臉,一邊扇著自己巴掌,聲音中帶有哭腔:“跑啊,為什麼帶著這破東西。你為什麼要這麼愚蠢,你死了,你的女兒怎麼辦。”
“是我的錯,我沒守好潘利爾,如果我們依舊像曾經一樣,擁有數量眾多的戰士護衛,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安東的聲音越發低沉,他將一切的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在安東看來,一切都是因為他的錯。
是他沒有守好潘利爾,導致這個家庭失去丈夫,所以女人才會為了支撐起家庭,冒險前往森林。
好人,總是會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哪怕此事與他只有一絲關聯。
鄭禮站在一旁,目睹一小部分村民們互相低語,看向安東的眼神流露埋怨。
這些人對安東這半年來的頹廢,所產生的埋怨,也因為這一件事再度加深。
他們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會堅信都是別人的錯誤。
安東在他們眼裡是頹廢,如今更是主動攬下責任,自然便會加深心中的偏見。
人的偏見就像一座大山,一旦成型再想撼動可就難咯。
作為外來者,鄭禮也不好多說。
可心中的暴虐,也隨著村民的竊竊私語積累。
村婦的女兒,被村民帶回家中照顧。這是準備先將她母親的死隱瞞下來,等過一段時間再一點點透露,防止突然經受重大打擊,留下後遺症。
可聰慧的女孩似乎察覺出大人們的舉動中,明白了什麼。
她強行掙脫村民的阻攔,朝著潘利爾擁擠的人群衝去。
當她開啟人潮時,第一眼看見的是自己母親慘白的屍骸。
淚水,從眼角抑制不住。
女孩撲倒在母親的屍身,撕心裂肺的痛哭。
任憑淚水打溼臉龐。
圍觀的村民不忍多看,紛紛別過腦袋。
只有安東蹲下身,伸出顫抖的手,搭在女孩的肩頭,嘶啞說道:“你母親的死有我的責任,是我沒守好潘利爾,我…我會補償你。”
“我只要我的媽媽,我什麼都不要。”
女孩抬起頭,淚水模糊了臉龐。
眼角的眼淚止不住的流淌,女孩呆呆的看著身下母親的屍骸,一直重複著:“我只要我的媽媽。”
女孩的聲音,徹底擊碎了安東的內心,他再也撐不住身體,顫抖的跌倒在地上。
“安東說的沒錯,確實是他的責任!”
鄭禮依稀聽見人群中,有一殘疾村民大聲埋怨:“如果早早僱傭冒險者殺死蠍尾獅,怎麼可能還會有人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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