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為生者而活。”
“潘利爾毀了。”
“我的兒子也死了。”
“你說為我自己而活,可我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呢?”
安東捂著臉,痛苦的說著。
“為什麼,當時哪些地精們不把我一起殺死,這樣我就能在主的國度,再次與他們重逢。”
他一杯接著一杯灌醉自己,整個人似爛泥癱倒在地。
再一次喝完杯中的酒水,安東蹣跚著站起,向著侍從手中的酒杯抓去,卻被鄭禮一手攔住。
他已經喝的太多了。
鄭禮能體會的到他心中難掩的痛苦。
哪是午夜夢迴時分,種種回憶化作毒蟲啃食心靈的劇痛,痛不欲生,轉輾反側。
他想以酒精麻痺自己,遺忘痛苦的回憶。
卻不知越是沉醉,越只能掩蓋一時的記憶。
當醒來後,痛苦只會隨著時間的積蓄愈加苦痛。
宴會不知道在多久前結束,鄭禮只知道一個又一個人舉著酒杯,向著自己致敬。
最後這些喝的醉醺醺的軍官們被侍從抬出營帳,而鄭禮也在諾頓男爵的送別下,走出營帳。
天色已晚,士兵們修建起臨時的營寨,懸掛火把驅散黑暗。
杰特站在鄭禮身後,手上捧著一柄+1魔法巨劍。
如同撫摸戀人般觸控劍身,時不時發出低聲的驚呼。
這柄+1魔法巨劍名為“十字開拓者”,鋒銳異常。
曾是潘利爾村長安東的佩劍。
在一小時前,不知怎麼恢復清明的安東將這把劍交給鄭禮。
他說:“相比起我這個酒鬼,它更應該屬於勇士。”
“拿著吧,我曾經用它驅逐豺狼人,殺死異怪,於這片荒野中開拓出潘利爾。”
“如今,我的兒子死了,奮鬥半生的潘利爾也毀了,我的一切也隨著他們的毀滅而看不到未來。”
“但老夥計不應該陪著我這個廢物就此沉寂,它應該出現保護平民在戰場上,出現在殺死怪物的戰鬥中,唯獨不應該沾染灰塵放在箱子裡慢慢腐朽。”
直到現在,鄭禮還記得這個中年戰士的眼神。
死寂的底色下,混雜著複雜的情感。
“呼。”
鄭禮吐出胸中的一口濁氣,向著杰特說道:“杰特,跟我一起去趟潘利爾吧。”
“啊?好的,老師!”
曾是這片區域人類最大定居點的潘利爾,如今家家有哀鳴。
走在村莊的泥土路上,鄭禮的耳旁傳來的盡是隱隱約約的抽泣聲。
一些農婦即使到了夜晚也沒有休息,幾個家庭藉著一根火把的光亮正在忙碌。
她們的丈夫,她們成年的兒子為了保衛村莊戰死,家庭的支柱已然崩塌。
心中的痛苦如刀割撕裂他們的心靈,這些農婦也曾想過隨著自己的家人一同步入冥府。
但看著自己丈夫以生命作為代價,拼死保護的自己,和還在襁褓中的年幼孩子。
即使心如死灰,她們還是以最大的毅力承擔起全家的重擔。
少了往日家庭中的支柱,那麼她們變成生者的希望,用自己全部的精力,為身下的孩子們開闢新的天空。
“殺死這些地精!”
村莊的盡頭,一些稍微年長些的孩子雙眼通紅,從軍營借來火把,在壓低的哭泣聲中,將一名死去地精的屍體吊掛在樹上。
他們用石頭,用木棍,砸向地精的屍體。
一些孩子一邊哭泣,一邊呼喊“還我父親”。
就如同瘋魔一般拼命揮舞著手中的木棍,將地精屍體砸成爛泥。
這一幕幕如同利刃刺進鄭禮跳動的心臟,他停下腳步,幽幽道:
“我的學說根基不應該在當權者的桌頭,不應該在繁盛的大城市,應該在這些村莊中紮根發芽。”
“他們才是最需要力量,最需要改變的人。”
攙扶起一名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孩童,在這些孩子的眼裡,他學著今日所見的吟遊詩人,用一種近乎詠唱調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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