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某私人醫院,VIP病房內。
一箇中年人躺在床上,敞開的病號服下露出纏滿繃帶的結實胸膛,隱約有血絲徐徐浸出。
但是中年人神情平靜,手裡捧著一本線裝古籍看得津津有味,彷彿受傷的人不是他似的。
此人正是南方武林四大宗師之一的徐式詠春掌門人徐正義。
徐正義昨晚在家裡遭到不明槍手伏擊,雖然他利用熟悉環境的優勢反殺了來襲的七個槍手,但子彈沒眼,還是中了三槍。
這就是國術的悲哀。
槍法再高,也怕菜刀,更何況是比菜刀致命百倍的現代火器。
萬幸的是那三槍並沒有打中要害,以徐正義遠超常人的身體素質,只需靜養幾天就能正常活動。
但是如此一來,他卻失去了代表社團出戰的機會。
想到這裡,徐正義忍不住放下古籍,幽聲嘆息。
這次踩過界的對家毒蛇幫來勢洶洶,背後除了有北邊的太子黨做靠山,本身也是鄰省濟南首屈一指的大幫派。
兩家之間因為地盤接壤,早就積怨深重。
之前天門社有六科背書,毒蛇幫不敢鬧得太過分。
沒想到今年居然被太子黨看中,實力大漲,再也按捺不住野心,悍然發動入侵。
這次毒蛇幫一共出動了五百多精銳打手,拿出五千萬現金打點關係,加上人吃馬嚼、傷殘補貼等雜七雜八的費用,一個億是少不了的。
耗費如此之巨的代價,毒蛇幫怎能允許鎩羽而歸?
就算毒蛇幫不想打到底,背後金主也絕不允許。
而身為地頭蛇的天門社也絕不可能輕易把地盤利益拱手相讓。
所以雙方都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言。
今晚的拳賽關係深重,可謂是一動牽八方,直接會影響兩省江湖勢力未來的走向。
偏偏這種關鍵的時候,身為社團元老的徐正義卻遭人暗算無法出戰,這讓他比輸掉比賽更鬱悶。
前天上頭髮話強迫雙方坐下和談,最終商議出以打擂臺了恩怨的方案之後,老大劉伯容就強烈要求派人保護徐正義的安全。
但是徐正義自詡老江湖,不懼對手的盤外招,無視了老大的好意。
結果好的不靈壞的靈,直接陰溝裡翻船。
毒蛇幫為了贏下今晚的拳賽,竟然花天價請了西伯利亞訓練營風頭最盛的超級新星——爆頭王諾維科夫出戰。
而己方最強戰力的徐正義卻只能躺病床上當觀眾。
這更讓徐正義感到無地自容。
早知如此,悔不當初。
正當徐正義悔恨交加之際,門外守衛的天門社小弟突然傳來動靜。
“老大,您來了。”
旋即房門就被推開,一個身材矮小,面板黢黑如老農的中年人走了進來,未語先笑道,“老徐,感覺咋樣,要不要請個小護士來幫你把尿?”
來者正是天門社老大劉伯容。
面對老友的調侃,徐正義愧疚地低下頭,“容哥,是我沒用,關鍵時刻掉鏈子。”
劉伯容寬慰道,“嗨,幾十年的老兄弟,你和我說這個就沒意思了。”
“放心吧,你安心養傷,狐主任已經找到合適的拳手,保管輸不了。”
徐正義並沒有因為劉伯容的安慰而輕鬆,苦笑道,“容哥,不是我給你潑冷水,那個爆頭王諾維科夫可不是浪得虛名,就算是我親自上陣,也不一定能保證絕對能打贏,‘心月狐’除非能請得動京師那幾個老怪物出手,否則凶多吉少啊。”
劉伯容笑容一僵,連忙說道,“沒事噠,‘心月狐’不是初出茅廬的菜鳥,事關切身利益,她比我更著急,既然她說能行,那就只好信她咯。”
徐正義憂心忡忡道,“唉,希望吧。”
劉伯容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你好好休息吧,今晚有結果,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徐正義抓著劉伯容的手,鄭重其事地說道,“容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事不可為,當退即退,我不會拋棄你的。”
劉伯容聽出了潛臺詞,收斂笑容,鄭重地點頭道,“我自有分寸。”
說完他就離開病房。
……
晚上十點,‘心月狐’如臨大敵地親自駕車載著陳鑫前往擂臺。
期間還有四輛防彈車同行護衛,那架勢比運鈔車還隆重。
事實也是如此,畢竟一輛運鈔車頂天也就只能裝一兩千萬的現金,但是陳鑫事關一場金額高達幾十億的驚天賭拳局,‘心月狐’肯定不允許有意外情況發生。
很快車隊就開進一間海邊的廢棄廠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