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臉憋的通紅,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只能嘟囔著:“這孩子,咋這麼犟呢,論輩分,你得喊我一聲嬸子。”
見宋念守要說話,她連忙道:“好了好了,請你帶我去你家行了吧。”
宋念守哦了聲,這才拿起兩塊樹膠。
一邊在前方帶路,一邊問道:“你是逃難來的吧?沒地方去了,想來找個靠山吃飯?”
他說話總是一針見血,直指別人的痛處。
婦人臉色難看,沒有吭聲。
見她不說話,宋念守又道:“我爹說過,救急不救窮。你若會點手藝,哪怕幹活勤快點也行。若只想偷奸耍滑白吃飯,那是不行的。”
婦人被說的牙花子都磨疼了,這孩子嘴跟抹了毒似的,可真討人厭!
肯定沒人喜歡他!
不久後,兩人來到宋家宅院。
看到青磚紅瓦的嶄新院落,一路差點被問急眼的婦人,頓時眼睛發亮。
記憶中那個不起眼的小地主家兒子,如今發達了?
院子裡,傳來呼喝之聲。
婦人探頭看去,只見兩道身影糾纏在一起,拳拳到肉,聲勢激烈,正是宋念順和江雲慶。
江雲慶這兩年闖蕩江湖,偶有人稱上一句驚雷手,也算有了名號。
小小的固安村,能被他看在眼裡的沒幾個。
如今他已立於第三境巔峰,隨時能進入第四境照妄,也就是當年矮壯漢子的境界。
這次剛回來,便被宋念順拉著比武。
江雲慶自然不會拒絕,想著給這小子點教訓,別以為學了兩三年,就有挑戰自己的資格。
江寶瑞,賀周知,還有幾家地主,佃戶,都跑來看熱鬧,甚至押了幾兩銀子博彩頭。
原本以為這就是一邊倒的局勢,誰料到兩人竟打的有來有回。
江雲慶境界高點,一手風雷拳迅疾剛猛。
宋念順境界低點,可招式層出不窮,更是精妙。
數個回合下來,江雲慶雖然略佔上風,卻愈發心驚。
尤其見宋念順龍虎精神,一點都沒有疲軟跡象,忍不住在心裡罵娘。
這小子到底咋練的,兩三年比得上自己十年苦功?
宋念守帶著那婦人進來,喊道:“爹,有人找你。”
眾人都紛紛轉頭看來,江雲慶趁機罷手,對宋念順喊道:“今日先放你一馬,下次再教訓你。”
“放屁!”宋念順瞪著眼睛,雙臂肌肉如堅硬的石塊:“最多再有十招,你就得落下風!”
“笑話,就憑你還不夠格,換宋叔來還差不多。”
“你也配和我爹交手?我爹去年就是第四境了,捆上雙手雙腳都能把你打趴下!”
江雲慶聽的驚詫不已,宋叔早已第四境?
這進展未免太快了吧!
可是想想連宋念順都快攆上自己了,當爹的更厲害些,有什麼好稀奇的。
江雲慶不禁想著,現在若拜宋叔為師,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這個念頭剛升起來,便被他拋開。
“師父對我期望頗高,多年來所有好東西都堆在我身上,豈能改換門庭,做那不忠不義之事!”
看著身材比從前更健壯的宋念順,江雲慶在心中暗暗發誓,日後定要更加苦練才行!
讓這小子比過去,還不被他笑話一輩子?
“真捆上雙手雙腳,豈不是任人宰割,難道要我把他罵趴下?”
宋啟山在一旁笑罵道,而後看向院門口。
只覺得那婦人似有點眼熟,又想不起在哪見過。
婦人卻是一眼認出他,主動跑過來高興的喊著:“啟山哥,是我啊!於佩蘭,我爹是於駝子,你不記得啦?”
宋啟山一愣,於佩蘭?
他立刻想起了這個名字的關鍵詞,青梅竹馬,洪水,等候。
宋啟山不由轉頭看向旁邊,只見賀周知望著那婦人,張大嘴巴,瞪圓眼睛,表情古怪到極點!
他等了三十年的那個女孩。
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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