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熱菜,端上飯桌。
待八道熱菜上齊,連於佩蘭都被喊進來了。
宋念雲和宋念守還在灶房裡就著餘火烤紅薯,隱約可以聽到姐弟倆嘻嘻哈哈的聲音。
謝玉婉要去喊,被宋啟山拉住:“二寶,去叫弟弟妹妹過來吃飯。”
宋念順二話不說,起身朝著灶房跑去。
他性格如雷,風風火火。
進了灶房,頓時聽到裡面傳出宋念雲的驚叫聲:“二哥,你幹什麼!不準搶,那是給阿守烤的!”
宋念順顛著幾個剛從灶臺裡扒拉出來的烤紅薯,胡亂拍了拍上面粘著的草木灰,不顧熱氣騰騰,便一口咬上去。
頓時燙的直往嘴裡扇風,卻還不忘喊著:“好吃,好吃!”
宋念雲拉著宋念守跑過來,進門便要告狀:“爹,你看二哥,又搶阿守東西吃!”
宋念順嘿嘿一笑:“我不搶,你們倆得什麼時候才能來,全家都等著呢。”
宋念雲看去,見幾個長輩果真都坐好了,連忙吐了吐舌頭,拉著宋念守去往謝玉婉旁邊。
經過宋念順旁邊時,還不忘順勢踢一腳:“壞二哥!”
宋念順不以為意,跟著過去坐下。
宋啟山的手剛摸上酒壺,便聽到謝玉婉有些猶豫的聲音:“要不要再等等?大寶說不定能趕得回來。”
宋啟山的手,從壺把上撤回來,點頭道:“那就再等等吧。”
其他人自然不會反對,各自找了個話題聊起來。
又等了大半個時辰,宋念守的肚子咕嚕嚕直響。
宋念雲連忙拿了烤紅薯給他:“阿守先吃這個。”
“不,我也想等大哥回來。”宋念守搖頭推開。
那年宋念豐參軍,就屬他後來哭的最狠,嗓子啞了七八天才好。
謝玉婉知道再等下去不太妥當,便道:“還是先吃吧,或許吃完飯,大寶就回來了。”
宋啟山嗯了聲,正要拿酒壺,宋念順便起身:“爹,我來!”
給宋啟山,賀周知,於佩蘭挨個倒了一杯,宋念順這才給自己滿上。
這兩年他也學會了喝酒,酒量還很不錯。
謝玉婉不喜歡酒味,便和宋念雲,宋念守以茶水代替。
簡單碰了杯,便各自夾菜。
只是謝玉婉的眼睛,時不時便瞥向院門。
多麼希望下一刻,便看到熟悉的身影。
只是等到吃完飯,也沒等來想等的人。
晌午過後,江寶瑞一家子過來了,然後是許家,馬家,李家等地主。
男人們玩起了葉子戲,女人們則磕著瓜子,喝著茶水閒聊。
所謂葉子戲,便是紙牌的一種,也叫長牌。
八十張牌,玩法很多,規則也很多。
宋念雲和宋念守在旁邊看了會,便被於佩蘭拉走,非要把“琢”和“器”字寫會。
這倆字她學了好幾天,還是寫不好。
江雲慶過來後,和宋念順對視一眼,微微昂著下巴:“來?”
“來就來!”
兩人並肩出門,沒多久外面便傳出拳腳相擊的聲響。
村裡的年輕人都跑來看熱鬧,時不時拍手叫好。
宋家的院子雖不大,卻是整個固安村最熱鬧的。
隨著資產增加,在村中威望顯著提升。
哪怕向來鼻孔朝天,看誰都是泥腿子的江雲慶,來到這裡也會收斂幾分。
一番熱鬧後,賀周知和於佩蘭吃了晚飯,告辭回家。
白日喧鬧的院子,隨著人們離去,逐漸寂靜。
只有院中那隻黃牛,臥在草堆上,嘴裡不停的嚼著。
宋啟山坐在床邊,泡完腳,還不見去關院門的謝玉婉回來。
起身走到堂屋,剛要出門,便停下了。
只見謝玉婉站在院門前,向著遠方眺望。
皎潔月光灑在身上,照耀著那張溫婉純良的婦人面容。
她是村裡最好看的女人,也是村裡最幸福的女人,無人可比。
卻沒人知道,她也是村裡憂心最重的女人。
兩年之期已到,大兒子尚未歸來。
是被何事絆了腳,還是出了不該出的意外?
一顆心揪著,難以放下。
宋啟山在門口看了許久,直到謝玉婉嘆著氣緩緩關上院門,才輕手輕腳的回了裡屋。
不多時,謝玉婉進來,臉上似看不出什麼了。
見宋啟山已經躺在床上,便吹了燭火,窸窸窣窣脫去外衣。
成婚多年,孩子都大了,她卻仍和從前一樣。
鑽進暖和的被窩,像一隻貓咪,朝著夫君的懷裡拱著。
宋啟山伸手將她攬住,輕拍著柔軟的後背。
沒多久,便感覺到胸前有些溼潤。
黑暗中,謝玉婉略帶哽咽的聲音傳入耳中:“夫君……”
宋啟山輕聲回應:“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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