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宋家擊殺十數流寇,其中更有第五境的高手。
即便是縣令夫人,也覺得驚詫。
第五境叩玄,參悟武道真諦,招式返璞歸真。
已有開館收徒的資格,城中武館,多半是這個境界。
比如江雲慶的師父風雷拳楊振清,便是其中佼佼者。
這樣的人放在軍中,腦子稍微好使點,得個百夫長官職並不難。
宋家竟能殺掉這樣的高手?
小小縣城,如此戰績已是聳人聽聞。
夫人不由問道:“老爺準備賞給宋傢什麼?”
“自然是賊寇賞銀。”盧子橋道。
夫人微微思索,又問道:“此次前來報官者,是宋啟山,還是他的兒女?”
“宋啟山親自來的,你是沒見,他竟如十年前一般不曾衰老。相比之下,我已經老邁。”盧子橋感慨道。
夫人卻不在乎這個,眼珠子一轉,道:“如此說來,老爺的賞賜,怕是不太好。”
盧子橋轉頭看她:“夫人這話何意?我雖貪銀子,卻也不至於在這時候犯糊塗,去剋扣他的賞銀,怎會不好。”
夫人搖搖頭,道:“老爺怎麼還不明白,宋家能擊殺如此厲害的賊寇。倘若只想報官拿賞銀,隨便來個人就是了,宋啟山何必親自來呢。”
“他既然來了,自然是想要更多。”
盧子橋微微皺眉:“想要多少?難道要老爺我自己貼補銀子給他不成?”
夫人笑起來,道:“老爺為官多年,卻是忘了何為人情世故。這樣的人物,要的能是銀子嗎?”
“那是什麼?”
“自然是名聲!”
夫人很肯定的道:“宋家如今一年入賬數千兩,區區百多兩銀子,哪裡比得上官府讚賞!”
“老爺不如趁機大張旗鼓,弄些錦布送去宋家,大大讚賞他們一番。”
“錦布的銀子,也可以從縣衙開支裡出,無需自掏腰包。”
“咱們縣裡有如此人物,不也算得上老爺的功績?”
盧子橋聽的眼睛發亮,騰的站起來。
“夫人此言甚好!甚好!”
“沒錯,若只是為了報官,宋啟山沒必要親自前來!”
盧子橋在屋內來回踱步數次,而後喜笑顏開,拍手道:“那就依夫人的意思,做錦布嘉獎,送去固安村。”
“對了,再讓人刻兩塊牌子也去!”
夫人問道:“刻什麼?”
盧子橋張口道:“鋤強扶弱,大義之家!”
夫人當即親自操辦,讓木工將那八個字篆刻在木牌上,再刷上紅漆。
同時購買了綢布,再由師爺執筆,洋洋灑灑數百字。
把宋家奮勇當先,捨身取義,擊殺賊寇,拯救固安村的事情,描繪的彷彿人間救世主。
大紅綢布,配上黑色筆墨,好看的很。
當日下午,盧子橋親自帶著夫人,典史,刑房經承。
讓捕快們抬著兩米長的木牌匾,扯著紅綢布,浩浩蕩蕩朝著固安村去了。
這自然是刻意為之,既然做了,便做的更徹底些。
一路上看到的人越多,效果越好!
從縣衙開始,路上的人看到這陣勢,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衝著紅綢布指指點點,看清上面寫的什麼後,更是驚訝不已。
見此情景,盧子橋乾脆又讓人找了兩面鑼來,一路敲敲打打,更是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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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宅院裡,吱呀聲響接連不斷。
王永良從屋裡快步跑出來,張嘴就要習慣性罵人。
卻看到擺放躺椅的樹枝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層布,剛好把枝頭縫隙灑下的陽光遮住。
他微微一怔,再看向房門緊閉的女兒房。
裡面聲響不斷,不知在做什麼。
數年來,頭一回沒有暴躁罵人。
緩步走到躺椅處坐下,令人牙齒髮酸的咯吱聲響起。
但惱人的光亮,已經被布匹遮住。
看著那層灰布後透出的朦朧日頭,王永良眼睛裡有些茫然。
心中有所觸動,又很不適應,讓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該說什麼。
罵人?
這會不太想罵。
不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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