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的景色一成不變。
乾草地、鐵軌、幾塊仍未褪色的宣傳標語,彷彿從某段老舊膠片裡抽出來,一張接一張貼在路邊。
阿列克謝坐在副駕駛,安全帶沒系,身子陷進座椅裡。
他手上攤著幾分檔案,是昨天晚上從伊戈爾辦的別墅裡帶出來的。
翻了至少三次,可惜每次都只能捕捉到幾個重複的關鍵詞。
“排程路徑偏移”
“未備案轉發”
“更改未附原因說明”
他媽的。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盯著它們,阿列克謝腦子裡沒有任何想法,只是煩躁。
他不想處理這事,也根本不些物資去了哪兒。
他只是想快點結束這件事。
駕駛員依舊是赫爾松那天的司機。
五十歲上下,臉上有塊舊疤,一路上都在哼著不成調的曲子。
周奕坐在後排,雙手交握,臉上看不出情緒。
阿列克謝悄悄透過後視鏡瞥了他一眼。
哪怕只是坐在同一輛車上,渾身都不自在。
“我們幾點能到?”他朝司機問道。
“還有二十多公里,估計最多半小時吧。”
阿列克謝嘆了口氣,靠回座位,低頭瞄了眼那幾張該死的檔案。
思索幾秒,他再次開口,語氣試探:“你以前幹過這種事嗎?”
司機看都沒看他,點上一支菸,“別問我,你叔叔說了,這是你自己的事。”
車裡安靜下來。
阿列克謝自嘲地笑了一下,沒接話。
他把檔案捲成一卷在膝蓋上敲著,像是沒地兒發力。
又糾結半天,阿列克謝最終還是轉頭,望向周奕:“你怎麼想?”
周奕沒回答。
他從兜裡摸出一支菸,點著,吸了一口,仰頭吐出煙霧。
“我是說——”
阿列克謝有些尷尬,硬著頭皮解釋:“這個人,拉夫連季耶夫中校,調來這邊才一年多。”
“他以前是空軍後勤的,理論上,管不到這批物資。”
“可那些貨,就這麼莫名其妙消失了。”
周奕還是沒說話。
“我不是想找你出主意。”
阿列克謝趕緊補一句,“只是.我不太懂這裡的套路,也不想搞出什麼血腥暴力事件。”
司機沒憋住,笑了出來。
緊接著,他低頭看了一眼油表,換了擋,才勉強恢復了一貫的神情。
周奕盯著窗外,好一會才把目光移回來。
“你想怎麼做?”他又抽了口煙,才淡淡問道。
阿列克謝撓了撓頭:“我想先見他,拉夫連季耶夫。”
“我知道他幹了什麼,還知道他背後可能藏著什麼人。”
“但是,如果能當面談談。”
他頓了一下,像是在腦海裡排練著說話的場景,“沒準他能理解這事情的嚴重性。”
“你懂我的意思吧?”
阿列克謝看著周奕,繼續補充道:“就把話講明白。”
“告訴他不該碰的別再碰。”
“如果他還算識時務,就自己把人交出來,然後申請調任,就算過去了。”
這次,就連周奕也沒忍住,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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