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奕嘆了口氣,把面罩摘了下來。
對方的瞳孔微微一縮,呼吸猛地急促起來。
“你你怎麼會在這兒?是你!是你背叛了——”
話音未落,槍口直接塞進了他的嘴裡。
“說出來,”周奕平靜得像是在陳述事實而非威脅,“不然我現在就把你活剮了。”
得益於赫爾松和尼古拉耶夫的美名,男人在聽到這話後,立刻就信了。
他的眼神驚恐,嘴裡含著槍管,卻不敢含糊其辭:
“.三樓電力那邊他、他具體我也不知道,但肯定有人護著”
周奕抽出槍,點了點頭。
“謝謝。”
“等——”
“砰!”
周奕蹲在地上想了想,還是沒有再上戴面罩。
從現在開始,沒必要隱藏身份了。
最要緊的還是找到伊戈爾。
畢竟,他的死活關係到後面的計劃能不能順利進行。
周奕站起身,換了個彈匣,沿著服務管道向三層副梯推進。
路徑極窄,頂部是裸露的電纜。
盡頭的那道維護門已遭破壞過一次,爆點在下鉸,方便快速穿越。
可此刻,門又被反鎖,說明有人清理完畢後再次封閉,試圖將這段通路徹底隔絕。
他伏身貼近,屏息十秒,聽見裡面傳來微弱的聲響。
是那種特勤作戰靴在塑膠地板上的輕蹭摩擦。
周奕迅速回到副梯上方的吊架過道,鑽入供暖維保管線的空腔夾層。
那是一段蘇聯式建築遺留的舊送風管,空高接近九十公分。
他以膝肘匍匐貼伏在吊頂承重樑上,刻意繞開鬆動的鋁壓條和交叉節點,避免結構震響。
終於,在一處斷裂的縫隙前,周奕止住動作,低頭望去。
燈光閃爍。
敵人呈六人編隊,沿著走廊緩慢推進。
領頭的肩上掛著臺體積龐大的紅外熱成像模組,正沿牆體掃描著。
後方則留有兩人警戒。
這不是常規的盲區排查。
他們大機率已經掌握部分資訊,無論是透過審訊安保,還是截獲了洩露的短距通訊訊號。
伊戈爾,極有可能就藏在不遠處。
就在這時,操作員忽然停住了腳步。
那裡,是一道由鉛板與混凝結構封死的介面。
男人看著螢幕,低聲說了句什麼。
身旁幾人立刻收緊陣型,兩側開始換彈,步槍切至單發位。
隊尾那人解開掛包,抽出一段預先壓制好的炸藥索,顯然是準備貼門起爆。
就是現在。
通風格柵被掀開時,沒有人抬頭。
片刻後,周奕躍下,落地的動靜被爆破的轟鳴蓋住大半。
他沒有開火,而是橫移半步,整個人壓進左側牆體內嵌的空電箱凹槽。
這時,其中一人才察覺不對。
剛轉頭,子彈就貼著下頜打穿鎖骨。
過道太窄,剩下幾人本打算前後展開交叉火力,但此刻陣位紊亂,射界相互遮斷。
再然後,一切都遲了。
血濺在牆上,大片暈開。
周奕站著沒動,耳中的嗡鳴仍在。
擦破的額角順著眉骨淌下血線,但在幾秒後,凝住了。
他抬眼看向那道已經被炸開一道豁口的“門”。
裡面沒有傳來任何聲響。
就好像空無一人。
但他知道,伊戈爾還在裡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