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關著,玻璃上是一層灰白霧氣,模糊了外面的街道。
鮑里斯一動不動地站在屋裡,右手握著玻璃杯,裡面的威士忌不剩幾滴。
下午兩點十五分。
行動的時刻。
“快了,一切快要結束了。”他低聲對自己說道。
他早就等夠了。
今天死亡的,不止是伊戈爾。
還有他那幾個最為重要的盟友。
等清洗成功,不出兩週,他就能接管伊戈爾絕大部分的軍火物流網路。
到時候,米哈伊爾只會是無名小卒,生死不過都在他一念之間。
就在這時,傳真機“噠”地響了一聲,開始轉動。
隨後緩慢吐出一張紙條,帶著溫度,邊緣翹起。
上面印著寥寥幾行字:
地段:塞瓦斯托波爾西北,舊軍港鐵路裝卸基地,7號倉庫
貨物編號:Б-42-771
人員配置:四人輪崗,每班兩人,軍事警衛編號為烏克蘭海軍舊編制
鮑里斯盯著那張紙看了足足三秒,隨後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一切都如他預計——甚至比他想象中更早、更乾脆。
米哈伊爾終於認清了,誰才是真正的老大。
“現在就動用第二預備組,走鐵路警衛通道進入目標區域。”
他說著,將檔案交給身邊的助手,“別讓以色列人知道。”
男人點頭出去了。
門關上,房間只剩下他一人。
鮑里斯呆在原地沒動,若有所思地盯著牆角那臺短波監聽器。
那是以色列人親自帶來的裝置,不是最先進的型號。
他們不信他,不願共享實時頻道。
但又為了提供“安撫”,還是大發慈悲地允許傳輸一段經過篩選的頻道錄音,每五分鐘匯入。
內容由他們決定,時間由他們控制,什麼能聽、什麼不能聽,全看對方心情。
居高臨下的姿態讓人生厭。
不過很快,等自己拿到了那三枚“籌碼”,他們將會好好坐下來談判,帶著尊重。
哪怕是特拉維夫的大人物,也得改口稱他為“先生”。
停下手裡的活,聽他講條件,聽他講局勢。
甚至換掉幾個情報官,也不是不可能。
鮑里斯冷笑了一下,走過去,把監聽器開關撥上。
老舊的電子件亮了起來,指示燈閃了幾下,從儲存晶片中匯出已同步的語音摘要。
音質差,雜音重,但關鍵詞足夠清晰。
他拉了把椅子坐下,手搭在監聽器旁,閉起眼,像個剛上牌桌的賭徒。
頻道里,幾段壓縮後的希伯來語和混合術語斷斷續續傳出:
“主樓正門區域清空,無重火接觸。”
“bravo組穿過通風井,現已抵達廚房後通道。”
“二樓西翼推進完成,接觸阻力輕微。”
鮑里斯嘴角勾了一下。
他知道伊戈爾的別墅結構,那棟位於葉夫帕托里亞郊外的三層洋樓,防禦不算強,外圍崗哨最多二十人。
頻道里的語句變得更加簡短、果斷。
“大廳南側遇輕火接觸,一人負傷,目標已清除。”
“alpha組接近樓梯主口,西側有障礙物設定,繞行進入內廳。”
“賓客尚未完全撤離,有人持手槍反抗,處決完成。”
鮑里斯腦子裡已經浮現出畫面。
有人破窗而入,軍靴踩碎玻璃杯,客廳還殘留著潑灑的香檳酒,血液在地毯上暈開。
伊戈爾可能還在拖延,但那也只是延緩死亡的無謂掙扎。
這才是他要的:一場精準的、高壓態勢下的結構性清除。
萬事都在計劃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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