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北風從郊外的荒丘上吹下來。
“.影片被匿名上傳至網路,顯示自稱‘米格爾·薩拉查’的男子,在鏡頭前高喊‘viva cjng’,隨後被槍決。”
“墨西哥境內,憤怒與恐慌仍在蔓延。”
“錫那羅亞與哈利斯科新生代之間的衝突持續升級。”
“過去幾天,死亡人數已超百人。”
“儘管行刑者以英語溝通,美國國務院堅稱與此無關。”
“州政府呼籲民眾避免夜間出行”
呲啦一聲,節目被調成靜音。
吉姆把手機塞回揹包,舉起望遠鏡沿山路掃過去。
“翻譯一下,夥計。是在誇咱倆沒錯吧?”
周奕趴在墊子上,嘴裡叼著沒點燃的香菸。
“他們正在讚美你的傑作。”他說。
“藥販子互掐,大夥有戲看,老闆心情好。”
“這下,毒品戰爭更熱鬧了。”
吉姆聞言,低低笑了兩聲,再次觀察起遠方。
“車隊快到了嗎?”
“如果情報沒出錯,哈利斯科的殺手們隨時會來。”
周奕瞥了眼腕錶上的指標。
“和錫那羅亞的戰爭愈演愈烈,他們總得加大些投入。”
目鏡中,十字線劃過仙人掌頂端。
那裡,是起伏的棕土坡和稀落的牧草。
再往西,村莊中零星亮起燈火。
吉姆嘆了口氣,按死趴在臉上的蚊子。
“操他媽的政客,操他媽的巴爾德斯。”
他停頓片刻,又拍死第二隻落在頸後的蚊子。
“貪婪的老狗在卡普里曬太陽。”
“那不勒斯灣,義大利,真是他媽的好地方。”
“我們只能在荒郊野外蹲守一群混賬卡特爾打手。”
周奕咬住菸頭,盡力剋制著點燃的慾望。
“相信我,今晚過後,他的度假計劃就要泡湯了。”
“州政府只會驚慌失措地求他回來主持大局。”
“——哈里斯科新生代販毒集團攻擊聯邦政府大樓,並向海軍陸戰隊宣戰。”
“這個瘋狂的新聞,無論真假,都夠他立刻收拾行李,跑回錫那羅亞。”
“之後,就是我們的事了。”
二人此刻所在的半月形窪地是下午踩點時定下的。
裸露的石灰岩平臺,距離目標位置大約兩公里。
背風,視野好,有掩體,退路清楚。
塗了泥的遮蔽帳拉在背後,打斷輪廓。
夜色濃郁,彷彿化不開的墨水。
偶爾傳來幾聲蟬鳴,又很快被死寂吞沒。
“風兩點鐘方向,3到5英里,陣風到7。”吉姆說。
“溫度八十七華氏,密度高度兩千八。”
周奕把臉貼回狙擊步槍,呼吸逐漸放慢。
他把視場拉到最小,找地標——歪脖子的電線杆、像奶油的白石頭——再把倍率擰上來。
1.5英里,1.8十字線伸進一片薄霧似的熱影之中。
三十分鐘像三小時那樣慢。
終於,是車燈在地平線盡頭探出頭來。
“來了。”吉姆的聲音很輕,“四車編隊,前兩臺海拉克斯,尾車是索羅德。槍在哪兒?”
周奕調倍率到14,十字線從車頭的格柵上掠過。
駕駛位側的熱影在窄框裡起伏,是人,在呼吸。
“武裝掛載在後鬥。尾車有彈鏈,可能是m60的改件。”
“速度九十,列隊比較緊。”他說,“我先打一號車駕駛,之後二號。你隨時給風。”
“收到。”吉姆把plrf測距儀靠在岩石上。
“距離一千九百八十五碼。coriolis右0.15密位,旋漂右0.22。全值橫風,三到五開盤,我報‘五’,你右修0.4密位。”[1]
“好。”
周奕不看車,不看燈,只盯著那個隨車身顛簸的光點。
“風五。”吉姆低聲道。
幾乎同時——
砰!
槍聲炸響。
頭車向外偏去,撞上了路肩的石樁。
後方剎車燈隨即亮起,但太晚了。
高速撞擊下,安全氣囊猛地彈了出來。
“換二。”吉姆的嗓音依舊平靜,“風三。”
周奕左肩前送,十字線落在第二輛車上。
扳機扣動。
砰!
車窗瞬間綻開,細碎的玻璃和血霧同時噴出。
駕駛員的身體抽搐兩下便徹底癱軟下去。
伴隨“咚”的巨響,皮卡失控地頂上前方。
灰塵越聚越濃,尾車的機槍卻沒能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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