錫那羅亞州,洛斯莫奇斯城外。
漆黑夜色下,是一片荒地。
幾棵稀疏的棕櫚佇立在乾裂的土壤上。
風吹過,葉片摩擦出輕微的響動。
在這片孤零零的空地上,立著一棟生鏽的倉庫。
捲簾門緊閉,像是多年沒開過。
屋頂懸著兩盞工礦燈,將中央照得死白。
周圍則陷在濃重的陰影裡。
薩拉查被綁在唯一一把金屬椅上。
襯衫被厚重的血漿糊住,釦子崩開,胸口布滿青紫。
束帶勒進手腕,又纏在扶手上,腿部被同樣固定。
眼睛通紅,嘴唇乾裂,呼吸又短又亂,幾近昏厥。
吉姆站在他對面,把一臺破膝上型電腦立在塑膠箱上。
隨著點選,螢幕亮起,藍白光線打在薩拉查猙獰的臉上。
那是一段油管影片。
標題起得頗為聳動。
“[真·販毒集團葬禮槍戰]兩分鐘血洗現場!(原聲無刪減)”
縮圖中,教堂內長椅翻倒,地面一片殷紅,屍橫遍野。
“看一眼吧,米格爾。”吉姆的聲音很輕。
薩拉查眼皮一抖,努力把頭轉向左邊。
“看看它。”吉姆敲了敲螢幕。
這次,薩拉查干脆閉上眼,鼻孔裡發出短促的喘息聲。
吉姆也不生氣,回頭衝周奕笑了下:
“你知道嗎,約翰,我真覺得自己可以當個攝影師。”
“見鬼,這比我想象的容易多了。”
“上百萬的瀏覽量簡直是手到擒來。”
“所以,他們才會說任何拿著相機、會調濾鏡的白人都能叫自己‘攝影師’。”
周奕說到這,將菸頭掐滅,從地上站了起來。
“不得不說,這真是個種族主義的世界。”
吉姆頓時發出一聲怪異的笑。
“無所謂了。”他將電腦扣上,塞回揹包。
“反正咱們的僱主剛發了訊息,說‘他’很滿意。”
“當然,也可能是‘她’。”
“天地可鑑,我是個有性別平等意識的好人。”
“然後呢?”周奕稍微活動了下有點發麻的雙腿。
“然後,‘他’或‘她’願意多給十萬。”
“讓咱們繼續拍點這種‘有創意’的東西。”
“你看,有錢人真他媽變態得很。”
“我們算什麼,ttch主播?”
“當然。”吉姆咧嘴一樂,“表演嘉賓還是重量級的。”
“為了讓‘爸爸’或‘媽媽’開心,再多打賞點零花錢,今天得繼續在mr. el gato身上花點創意。”
薩拉查剛還在慶幸自己能得到片刻的喘息。
然而,聽見這話,不禁嚇得一哆嗦。
汗水順著脖頸往下淌,劃過傷口,留下刺癢灼熱的痕跡。
他試著向後縮,卻被死死鎖在椅子上。
肩關節被迫頂到極限,傳來痠痛的拉扯感。
而吉姆的影子在燈光下越拉越長,鋪天蓋地般壓了過來。
薩拉查的喉結上下滾動著。
空氣像卡在氣管中間,吐不乾淨也吸不進去。
突然,他感到褲襠一陣冰涼——
不確定是冷汗,還是更丟臉的東西。
“安靜點。”吉姆低聲說著,在他身前蹲了下來。
“你是個聰明人,會說英語。”
“聰明人都知道該怎麼讓自己活下去。”
“而你要做的,就是拍完第二個影片。”
“這樣,你就能解脫了。”
“別”薩拉查的嗓音沙啞的不成樣子,“別這樣。”
“你們想要什麼?我.我都能給錢?貨?人?我.”
吉姆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不不不,我們什麼都不要。”他說。
“只想看你在鏡頭前說句‘viva cjng’。”
“那樣,我們都能早點回家。”
薩拉查聞言,猛地搖起頭,顧不上疼痛,死命掙扎起來。
“不行.”他好不容易張開嘴,哆哆嗦嗦地乞求:
“不行.真的不行,那樣,所有人都會死,不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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