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上是彩扎的鰲山燈架,九條金龍銜著琉璃燈盤,從鰲山之頂垂下。
大宋官家帶著皇后妃嬪與諸相公站在皇城上,指指點點,不知道說著什麼。
汴河兩岸,畫舫掛起蓮花燈,虹橋上下摩肩接踵,一群官家小姐少爺們在僕人的圍簇下,馬燈嬉笑。
做些小吃生意的百姓,將扁擔挑得高高的,在人群中穿梭吆喝。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真是好個東京夢華。”
東京城的繁華自是不如後世的bj上海,甚至普通一線城市。
但兩者的繁華卻是截然不同。
“你倒是有才。”祖師笑了笑道:
“這般繁華景象,老道活了這麼多年,也是難得見過幾回,記得上次,還是天寶年間,當時大唐國力強盛,李隆基為討楊玉環歡心,舉辦大宴,萬邦來朝,其中繁華雖有不同,卻也不差如今。”
“只是,可惜可惜”
說著,祖師也忍不住吟道: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老道沒有你的才華,只能借用當時青蓮居士為楊玉環所做清平調,來稍稍形容當時。”
“弟子其實不善這些個詩詞兒,也是借他人之才。”許崇撓頭嬉笑,沒有去認這才名。
“你倒是老實起來了,難得——難得。”祖師正在說著,突然鄰街御道上,數匹軍馬騎士賓士而來,打斷了祖師。
“西北急報,西北急報,逆賊李元昊於靈州稱帝”
祖師眉頭微皺,竟是屈指演算起來。
許崇知道歷史,是以聽到李元昊稱帝,並不驚奇。
但見祖師竟此眉頭緊皺,且不惜道行使用推演數術,這才有些回過味來。
祖師興起,要帶二人來看這上元燈會,恐怕就是祖師道行高深,是以有元神顯兆,突然心血來潮。
這李元昊稱帝的背後,還牽扯到了祖師?
許崇連忙示意脫脫與自己守護祖師左右,省得有人衝撞,打擾了祖師推算,白損道行。
西北党項,自李元昊祖父李繼遷開始,便有叛亂,但也最多就是如唐末藩鎮一般,聽調不聽宣,明面上還是大宋的定難軍節度使。
而有遼國這位強鄰在,大宋君臣雖然深恨,但也沒有撕破臉,只是暗暗加強了折、楊兩家的力量,以此對其形成牽制。
這些年來,雙方倒也算是相安無事,直到去年,李元昊之父,突然與遼國媾和,接受了遼國的官職,這讓大宋朝廷顏面無光。
就此,雙方在西北戰了幾場。
大宋雖然比党項強了十倍不止,但唐末藩鎮割據實在過於噁心,自趙匡胤杯酒釋兵權後,武將便被牽上了繩索。
兵權盡收中央,盡歸天子。
在趙匡胤死後,這種情況越演越烈,特別是繼位的趙光義,北伐大敗,深懼下面有人再學他趙家。
便制定了一系列以文制武的政策。
導致有宋一朝對外戰爭,基本難有什麼大勝,而敗,往往便是損兵折將,丟城失地。
加上又有遼國從中作梗,雖是面對弱小自己十倍有餘的党項,依舊鬧的灰頭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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