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成灝抿著唇,薄薄的唇角微揚起一抹弧度,流水線的眸子居高臨下的看著陸成萱。
空氣中除了透漏出危險這兩個字之外,還有……欠揍!
這張臉,為何如此欠扁?
陸成萱恨恨的咬著牙,“你算準了我不會喊?”
他就是算準了自己不敢喊,才敢如此放肆,和趙祗雲的較量剛佔了上風,若是這麼一喊惹來了人,人多口雜。
堂堂的陸家大少爺夜深霜寒的出現在繼女五小姐的房中……
這個話題怎麼樣都含著無限的想象空間。
陸成灝倒是不會怎麼樣,本來就‘聲名在外’,人人都知道他是誰知道他紈絝好色的性格,可陸成萱好好的一個清白的姑娘家,就成了不甘寂寞,勾引兄長的賤女人。
不知道要給傳成什麼花樣出來。
陸成萱倒不是在乎名聲,嫁人已是不可能的事情,別人怎麼看她都無所謂,她也不在乎,她只是不想白白的落人口實,給了趙祗雲說話的立場。
“撲哧。”
陸成萱明明是帶著怒氣的,可看在陸成灝的眼中卻別有一番景象。
壓抑的氣氛凝固,被這一聲嗤笑聲音給打破。
陸成灝墨一般的眸子好似看不見底的潭水,將陸成萱的模樣倒影在瞳孔中,“別再繼續和她鬥了。”
別再和趙衹雲鬥了。
陸成灝是這個意思?
“成萱聽不懂大少爺您的話。”陸成萱抿唇,一雙漆黑的眸子滿是無辜茫然。
陸成灝唇角揚起,聲音寵溺道,“別再和我母親鬥了。”
“我沒想要和她鬥。”陸成萱眼瞼微抬,“我不過是為了自保,為了能在陸家好好的活下去而已。”
並不是她想要和趙衹雲過不去,是趙衹雲先和她過不去的!
陸成萱說得理直氣壯!
陸成灝挑眉,強迫陸成萱的目光同自己直視,“那按照你的意思,是林安和王嬤嬤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她們兩個人縱然再目光短淺,也不敢無緣無故的冤枉你吧。”
“你若真的是為了自保,早就做到了。”陸成灝目光幽幽的只是陸成萱,語氣篤定,“從祠堂出來之後,你便已經一步一步的得到祖母的信任,若你想要自保,完全可以仰仗她,可你卻沒有,反而數次和她作對。”
“崔嬤嬤,宋婆子這麼明顯的和她較勁,難道還能說成是自保嗎?”
陸成萱抿唇,卻是沒有做辯解,反倒是有些懊惱,誰說這陸成灝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公子的,分明是這陸家最為通透之人。
看的比誰都清,鼻子比誰都靈!
陸成灝寵溺的笑了笑,“你不是她鬥對手。”
“你們相爭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只會弄得兩敗俱傷,她能走到現在的地位,並不是像你想的這麼簡單。”
“誰說的?”陸成萱不贊同陸成灝的話。
怎麼樣才是對手?
不試試怎麼能知道鬥不過趙祗雲呢?
陸成灝的眼神專注的凝視著陸成萱,讓陸成萱莫名心驚,更是有些慌亂地低下頭,“就算我現在收手,她也是不會放過我的,到那個時候,我反而連主動權都沒有了,還不如現在乘勝追擊。”
“不會了,她不會再對你動手了。”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陸成灝想也沒想的回答,“你沒兩年便要及笄了,她不會對你的事情插手太久。”
“你憑什麼替她保證?你又是以什麼立場來向我保證?”陸成萱也失了客氣虛偽的笑容,目光毫無避諱的盯著陸成灝。
“為了陸家安寧的大少爺?還是為了孝順母親的好兒子?”
“你若真的能替她做決定,便不會浪費時間在我這裡了,大可直接去她那裡勸她收手,以後陸家的日子不就萬事大吉了。”
面對陸成萱的薄怒,陸成灝的眼神疑惑。
“到底是為什麼?你對她會有那麼大的敵意?這敵意連帶著我?”
雖然趙祗雲在府中的辦事行徑手段讓很多人都無法贊同,甚至有些不齒,可對於陸成萱來說卻並不算苛責。
陸成萱不應該如此反應激烈。
憑良心說,陸成萱的困境的和趙祗雲沒有半點關係,在趙祗雲的心中,陸成萱不過是一個妾室帶過來的拖油瓶罷了,是生是死都不會影響到趙祗雲的地位,她更不會浪費時間去對付一個沒有威脅的人。
這也是趙祗雲屢屢吃癟的原因,沒人會想到一個最沒有威脅的人,會在朝夕之間突然變成了會咬人的毒蛇。
除了仇恨之外,便是疑惑。
陸成灝耐著性子,“都不是,我是你的哥哥。”
陸成萱一頓。
可陸成灝的眼神是那樣的認真,看不出來半點玩笑。
他不是陸家的大少爺,也不是趙祗雲的好兒子,之所以會來和陸成萱所說這些話,不過是因為他是她的哥哥。
陸成萱忍不住嗤笑一聲,“我們?你是我哥哥?”
她甚至都不如府中其他的小姐和陸成灝的關係親近,起碼他們都是同一個父親,可陸成萱這個妹妹,還真的是便宜得很,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
“我是認真的。”陸成灝眉心微蹙。
不管陸成萱信不信,他說的話都是認真的。
“那我要是不呢。”陸成萱聲音譏諷,將陸成灝推到了一旁,自顧自的挽起了袖子,白皙的手臂上卻是傷痕累累,看著很是觸目驚心。
“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為何要靠近我,也不知道你是存的什麼心思來跟我保證,但我覺得你並沒有立場來說這句話。”
“在我曾經備受欺辱的時候,並沒有你的出現,如今在我有能力反抗的時候,也便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忙了,你卻這個時候來勸我停下。”陸成萱瘦瘦小小,眼神卻格外的堅毅,“我不會放手。”
“更不能輕易放手。”
“我所受的傷,所忍的痛會因為我的退讓而消失嗎?”
陸成灝眉心緊皺,目光卻是死死的盯著陸成萱身上的那些疤痕。
那些疤痕很是醜陋猙獰,新傷覆蓋著舊傷,最少也要有七八年的光景,從她入府便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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