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人一張床,把門好好反鎖了,合衣上床而眠。
都沒脫衣服,不是為別的,是這地方兇機四伏,誰也不知道半夜會出什麼事兒。
這不,剛躺下沒多大一會兒。
叭!
我就聽到一聲槍響。
然後……
沒有然後了。
我和秦月坐起來,發了一會兒呆,見再沒發生什麼,就繼續睡去。
旅途確實是勞累呀。
差不多快八點就上床睡了。
一覺睡到凌晨三點多睜眼,然後見天沒亮,就又睡去。
直睡到第二天上午九點多,這才睜眼起床。
起來時候,秦月早就醒了,正在屋裡,拉筋抻腿地做活動呢。
見我醒,她笑了。
我正要笑,外邊卻響起敲門音。
開啟門見是這裡的服務員。
她告訴我和秦月,飯已經備好了,端來在樓下小餐廳,讓我們直接過去吃就行。
我和秦月說了聲謝,收拾一番,就下樓吃飯了。
期間,遇到差不多有十多個氣質奇異的人類。
但都沒言語接觸。
熟人也有,當初我在餐館見到的三個扣腳老漢就在當中。
扣腳老漢見了我,笑了下。
我回笑了下。
大家沒什麼話,就一起吃飯。
吃過東西回樓上,接著休息。
就這麼一直等到了下午三點多的時候,服務員上來通知我們去工人餐廳那兒聚餐。
餐廳很大,我和秦月過去的時候,看到裡面桌椅都給收拾了。
就留出四個大轉桌。
這四張大桌子,每張能坐十人以上,但卻只擺了八張椅子。
四八三十二,估計吃飯的一共是三十二人。
這會兒,桌子四周已經陸續坐了人了。我和秦月挑了靠南的一張桌子,找個不顯眼的地方剛坐下,門外呼拉拉就來了一波的人。
抬眼一看。
真的是什麼人都有啊,有牛氣沖天,嘴裡叨根菸看誰都不順眼混子模樣兒的人。
也有一臉陰沉,好像跟人有仇,要殺百八十號人才能解氣的傢伙。
當然,也有真正練家子。
不過我瞅了,功夫厲害的不多,好像也就那麼八九位。
男女都有,,老的,少的也都有。
這幫人進來,誰都不怎麼搭理誰。
接著,三個扣腳老漢跟著四五個好像很有功夫的人陪唐劍一道進屋了。
我抬頭仔細端詳。
發現唐劍身邊多了個女人。
三十來歲,長的個子挺高,五官模樣兒,漂亮雖說是漂亮,但沒靈氣兒。看上去像……
彼時,秦月忽然碰了我一下小聲說:“仁子哥,那女人整過容。”
我一怔,忙小聲問:‘你怎麼知道?”
秦月:“我幹什麼的呀,刑偵,這些是基本功,一眼就能看出來。整容和沒整容的,它就是不一樣。”
我恍然之餘,人已經來的差不多了。
這時,有人在外面就把大門給關了。
眾人陸續就座,唐劍卻沒坐,而是領了整容美女一起站在四桌中央對大家笑說:“諸位,諸位。大家都是我唐劍的兄弟,朋友,我唐劍這麼多年來走南闖北,幹保安公司,搞運輸。都是依仗大家幫忙。今天呢,大老遠給諸位叫到這裡來。實在是唐某人遇到一難吶。”
“這一難不是別的事,而是我的結拜好兄弟左剛。”
“可能大家很少有人知道,我跟左剛是八拜之交的生死兄弟。當然,這裡面故事太多。一兩句講不完。我就簡短說吧。“
“我兄弟左剛得罪小人了。過程不細談,眼前的麻煩就是……我……我晚來一步啊。“
唐劍重重嘆口氣的同時,他身邊的那個整容美女眼圈唰一下就紅了,大滴眼淚,噼裡啪啦地往下掉。
“怎麼了,怎麼了唐哥?左總他怎麼了?”
人群中,有人發問。
唐劍不無悲痛說:“左總……左總他讓人綁走了!我一個小時前,又接到對方打來的衛星電話,說是還在可可西里。”
“但……但他們提的要求,太過份了!太過份了!”
唐劍講到這時,我看了看他,又掃了眼場中人。我忽然發現,對面桌好像有幾個人在冷笑。
看到這一幕,我急忙就扭頭,別過了目光。
隨之,我明顯感覺到有幾對目光正不停地掃視著我坐的這一桌。
好厲害,不是普通人吶。
這要是對上,炸毛那可就暴露了。
唐劍接著講:“左總是個好人,他蓋過希望小學,資助過貧困兒童,前幾年地震,他還大筆大筆的捐錢。那幫人真正喪良心吶。”
“這件事,我沒有報警,因為不是我不相信警察,而是一來對方不讓。二來,我唐某人,還有這幫兄弟!有這幫兄弟在,我相信,就算可可西里再大,我們給它掘地三尺,也能把我左大哥給找回來!”
“好,好!”
有幾個人站起來鼓掌了。
唐劍卻神情黯然,伸手揮了揮,示意對方別太高調了。
恰在這會兒,我旁邊桌有個四十多歲身體很強壯的傢伙懶洋洋說話了。
“老唐啊!先叫你一聲哥了。還有啊,不是……?你這幾年怎麼混的啊?道兒上事,怎麼一點不懂?。出這事,你讓我多帶幾個人,多帶幾條槍,我直接就給你辦了不就行了?你說你整這些,老氣橫秋的玩意兒。你瞅瞅,你瞅,那還扣腳丫子呢。這啥意思?武林高手,大俠啊。次奧!知道這是啥不?”
啪!
這強壯哥就把一枝黑沉大手槍,明晃晃拍到了桌子上。
拍出了槍,強壯哥冷笑說:“多餘叫這麼些人來分這筆錢,五百萬找左總,你放心,交給我一個人,我帶弟兄們,保管給你找回來!“
說完,他斜愣眼珠子去瞅對面的扣腳老漢三人組。
唐劍一臉尷尬:“榮哥,榮哥,我叫你哥了。兩碼事,兩碼事榮哥。都知道你在廣西混的好,槍玩的明白,可這兩碼事榮哥。“
榮哥一白唐劍,盯著扣腳老漢組說:“沒你事老唐,媽的,這三個玩意兒坐我車來的,這一路上,他們扣一路的腳丫子了。那味兒,快他媽給我燻死了。怎麼地,看什麼看?就說你們呢!”
眼麼前,坐最外邊的扣腳老漢放下腳丫子,趿上鞋,眯眼瞅榮哥說:“小後生,你怎麼個意思啊?不服老人家是不是?”
榮哥:“對,就是不服。”
扣腳老漢笑了:“行,這樣小後生,你拿那個槍,咱們之間離個六七米遠。就這個距離,你開槍打我,我再來攻你。這些人在這裡當個證人。看哪個先倒。好不好?”
六七米的距離,戶外的話,如果兩個人冷不丁碰見,大概也是這個距離吧。
這個距離對手槍來說,非常的有效。
不會打偏,且威力十足,基本一槍過去,打哪兒,廢哪兒。
而扣腳老漢用的是啥?
好像,他只能用他的腳丫子了。並且,他好像還不能採取生化策略,他那味兒再重也很難一下子散發六七米遠把人燻趴下。
那他會怎麼做呢?
我好奇看著這一切,秦月也睜大了眼。
然後,我看到榮哥二話沒說,站起身,拿了槍一劃拉,喀喀給子彈弄上膛,閃身出來的同時,他擰頭對唐劍說:“老唐啊,今兒這人的命要是扔這兒,你可別怪我。”
唐劍弄出緊張樣子:“別,別的榮哥。都是兄弟,有話好商量,好商量。”
榮哥:“我跟他商量個屁。來,你來,六七米嘛,你看夠不,這夠不?”
榮哥站好了,拿槍比劃。
坐最外邊的那扣腳老漢這時把鞋子一踢,光了一對腳,明晃晃地走到餐廳中間,對著榮哥說:“這距離,近了點吧,太近你使槍吃虧呀。”
榮哥:“我次奧,好,我再退一步。你個老玩意兒,一會死他媽都不知怎麼死的。”
老漢微笑,不說話。
榮哥退一步後又說:“誰掐時間,怎麼個開始呀。”
老漢:“你數吧,你數三,二,一,你就朝我開槍。”
榮哥一聽,愈發的愣了。
他搖頭笑了下,拿槍說:“好,,老東西,這下我可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