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剛看著我慢慢鬆開了他的腳。
假老道終於解放了,一邊哎喲,哎喲地喊疼,一邊慢吞吞挪著向外爬。
盧剛活動下肩膀,慢條斯理走到我面前說:“啥意思?”
我笑了:“你啥意思?”
盧剛擠牙縫擠出兩個字:“找打!“
兩字一出,這小子上前就要掄腿!
就在這個節骨眼,突然他開來的那輛車的車窗裡發出一記懶洋洋的聲音:“小剛啊!先別打,”
這聲音懶洋洋,就好像是一個剛睡醒人說的話。
我立在門廳處,朝院裡那車一看。
就見車後排的窗子開了,那裡邊探出了一隻手。
這隻手可不簡單。
最外邊貼手是一串檀香紫檀的大珠子,中間是一串蜜蠟珠子,後邊是一串一百零八顆的綠松石珠子,再往後是一串……看著像是沉香。
這人是賣珠子,文玩兒的嗎?
手上珠子這麼多不知道他怕不怕墜手。
除了珠子,他手和手臂面板也是極好,看著不像男人,像是女人,因為那面板太白了,白嫩嫩的,白裡透粉,粉裡透著一丟丟的紅。
就是一個字,嫩!
這人是男是女呀。聽聲音是一個男的,但看這手卻又是一個女人手。
正打量間,那人又說話了。
“小剛啊,咱們先去把房開了,住下。然後有些事,慢慢聊,慢慢說。”
盧剛:“哎,師父,知道了。”
師父?這人是盧剛,盧勇的師父?
我心裡揣了疑,就這麼盯著看,不大一會兒盧剛過去把車門開了。就從裡面出來了一個跟我歲數相仿的兄弟。
這人長的很高,個子跟我差不多,腦上燙了一頭的短羊捲毛,臉上兩道眉毛極粗且濃,鼻樑挺直,嘴唇很薄,眼睛大,但這會兒一點神都沒有,給人以怯生生,病懨懨的樣子。
這人一下車,盧剛,盧勇兄弟像接大仙兒一樣,無比恭敬地迎著他,護著他慢慢一點點走到了門廳。
到我近處,這人扭頭,朝我咧嘴一笑說:“你好。”
我習慣性微笑:“你好。”
對方點了下頭,這就轉身走了。
我目送此人進廳的背影,忽然有了一種要打架的感覺。
彼時,院子裡亂成了一團。
兩位道長極其狼狽。
眾多追隨他們的弟子也是一臉驚詫和不解。
道長們沒說別的,只是低頭匆忙收拾一下,就互相扶著胡亂走進了大廳裡邊。
這會兒,正好葉凝過來了。
大馬刀伸手拍我肩膀一下說:“爺們兒!”
我笑著問她:“認識這男的嗎?”
葉凝搖了搖頭,轉爾鎖了兩眉說:“這事兒等下再說,我們先回房間。”
我點下頭,將牌子立好,轉身跟她一起回了房間。
到房裡。
拿了兩瓶水,我們邊喝水,邊說話。
葉凝說:“武行中有四大忌諱,什麼,和尚,道士,小孩和女人。但除了這四大忌諱外,還有一大怕,那就是病漢。”
“病漢很可怕,有些是練什麼功,練岔頭兒,走火入魔練出來的病,這種人雖說壽命短,但身上能耐奇大,一般人惹不起。還有一種是練藏字功夫的,但卻把這功夫藏的有些過了頭,外表看上去好像是病秧子,但那是沒發狠,發起狠來,往往能嚇死人。”
我喝口水說:“那你的意思,這滿手都是珠子的病漢,他是這一種人了。”
葉凝側頭思索:“也不一定,我看不太出來他身上功夫。這個,一來可能是他藏的特別好。但也不排除,他沒有功夫,真就是個病漢,但因為出身好,背後有人罩他。所以盧家兄弟倆才這麼聽他的話。”
“總之不管怎樣,你多小心,趁機會先休息一會兒,我推測沒錯,今天晚上他們可能會找你。到時候,你給我電話。”
葉凝抬了頭,注視我小聲說著。
我說:“好,你先回去休息,我在這裡,恭候他們大駕。”
葉凝起身,剛走到門口,她忽然轉身說:“我跟你一起吧,我先在這屋對付眯一會兒。”
我說:“別地!姐姐,你先回房間,一會兒等我電話。”
葉凝看著我,盯了三秒,末了一嘆氣:“好吧,我在房間等你訊息。”
我目送葉凝離開。
然後,排空心思,等待來人敲門。
我不想留葉凝是因為,我有種強烈預感,今晚可能會有一場大戰。並且這場大戰是直接針對我的!
葉凝要在房間的話,她的性子一起來,那接下來發生的事,可能我不好掌控了。
我排空雜念,靜坐了n久。
晚九點。
房門敲響了。
我過去開門。
門開剎那,我見到滿手珠子的病漢正獨自一人站在門口朝我笑。
此時,他手上的珠子已經沒了,另外他換了一身很漂亮的加棉黑唐裝。
我看到他這副打扮,模樣兒,我已經知道了一切。
我笑了下說:“等下,我換身衣服。”
病漢:“好啊,我等你。”
我轉身回房間,把葉凝買給我的唐裝練功服,布鞋,襪子什麼的找出來,一一都穿戴好了後。我到了門口,把門開啟了。
對方眼睛一亮說:“好,咱們走吧。”
我說:“地方你知道嗎?”
對方:“來的時候,我見到一片小樹林,林子裡有處空地,那地方幽靜,四周沒人,我覺得挺合適。”
我說:“好,那就帶路吧。”
於是,我們兩個互不相識的人,就彷彿多年沒見的老朋友一般,一起笑著離開房間,下樓。
到大廳,又互相敬著給對方開門。
走到外面,不巧下了小雨。
對方說:“喲,這秋雨凍人吶,你身上這是單的,還是棉的?”他扭過頭,看了眼我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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