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裡克的崛起

第1984章 留裡克在萊茵河口

先行漂在水面的長船操持大槳,他們喊著號子奮力行動,將承載國王的長船拉到河裡。

五條龍頭戰船開始南下,此事號角聲、鼓聲大作,水路辭行的彼此就以這種方式告別。一直看到國王臨時旗艦與伴行的大小船隻(有一批湊熱鬧的薩克森小漁船)消失在視野裡,騎兵們再度吹響牛角號,他們在菲斯克的指揮下會師走向上游,一切行動毫無波瀾,類似的行動菲斯克做得很多了。

此刻,科隆大主教和整個樞機團都站在城牆上,就連確定身份後的伊明加德公主也穿上罩袍,很低調地站在高處。他們表面平靜地看著城外大軍逐漸消失無蹤,內心深處卻是翻江倒海。

“啊~”大主教長嘆一口氣:“走散了吧。新的戰爭即將開始,我們回去做自己的事。”

突然,一位樞機很不合適地提及:“Papa,真的可以麼?”

“什麼?”

“我是說。我們這的要提供野蠻人需要的物資?這是在與魔鬼做交易。”

又是“與魔鬼做交易”的說辭,大主教現在很討厭這一說法,他瞪著多嘴樞機的眼睛:“你有高見?當時你怎麼不敢站出來和留裡克談?說好了的,任何事情都由我來做,你們不可以事後指手畫腳。”

眾樞機互相看看,本來想說話的人現在都保持緘默。是啊,科隆想在新的亂世沒有如特里爾、馬斯特里赫、亞琛等被夷為平地,都是因為向羅服軟,如今除了與羅斯合作別無他法。

卻說漂向下游的留裡克,他的秋季旅行已經進入尾聲。

長船的船艏異獸已經更換成了十字架,三角帆上也被標註了巨大的黑色正十字,由於下游航向是奔向西北方向,所有風帆都捆紮在唯一的橫桁。

五條長船桅杆之頂都懸掛起羅斯旗幟,為了進一步彰顯身份,旗艦的船艏特別掛上羅斯王旗——以免縫合大量紫色、黃色細布條流蘇的旗幟。留裡克的侍衛清一色標準打扮,他們穿著統一的布袍,只要奉命集體站起來,不愁岸上之人看不清身份。

貝雅希爾依舊緊緊抱著孩子,她裹著毯子,恨不得整個腦袋也縮排去。

冷風橫掃萊茵河面,陽光雖然還不錯,一直被北風吹著,不穿著厚實衣服,吹上一路冷風就要生病。

留裡克一樣穿得厚實,絨帽遮住臉頰身披布袍,他靜靜地坐在船艏附近,計劃著抵達河口地帶後對岸上的朋友們揮手致意。

留裡克上次抵達萊茵河口其實是多年之前,有了騎兵加持的羅斯軍早已不必拘泥於水路,凡馬蹄可以踏過的區域,直接策馬狂奔而去就好。

已經太久沒有坐著長船航行了,留裡克面目平靜,一如這秋冬季的萊茵河也平靜如鏡,明明北風呼呼地吹,只有靠岸休息時才能看到明顯的浪花。

就算各方簽訂條約,萊茵河上並不存在商船往來頻繁的盛況,倒是到處亂竄的薩克森人漁船給流域帶來生氣。現在氣候一天比一天冷,船隊在經過杜伊斯堡後就見不到薩克森人船隻了,冬季時期商船活動也暫停,留裡克注意到前方無船後方也無船,廣袤世界裡就只有五條長船靜靜漂行著。

難道萊茵河口也是一片蕭瑟景象?還是一如既往的繁榮。

經過四天時間無聊透頂的漂行,小型船隊順利進入入海口地帶。原本恍若無人區的河道又開始煥發生機,留裡克敏銳地注意到前方出現典型的北歐船型頓時興奮起來。

一如他們發現了丹麥漁民的船隻,後者也發現了懸掛羅斯旗幟的闖入者。丹麥人對羅斯勢力早就見怪不怪,當船隊從釣魚人的船隻附近經過,他們也沒有什麼波瀾,只是看著那些穿著羅斯人軍服的傢伙離開而已,然後繼續釣魚。

“呵,丹麥人。難道看不到本王已經戴上王冠?尊貴的我還不如他們釣不到的鱸魚?”

心裡吐槽一番,因為怕冷,他又把絨帽帶了回去。

既然看到第一艘船,越來越多的長船開始出現。漸漸的,那些丹麥漁民開始意識到闖入者的身份,畢竟把頭的那艘旗艦懸掛的羅斯旗幟上竟然縫著紫色流蘇。

神奇的紫色是法蘭克君主專屬,丹麥漁民知道這件事後,都希望搞點紫布殘片,然後妝點到自己身上。凡是能搞到紫色的人,非富即貴。

難道是羅斯王來了?

看到越來越多漁民看向自己,留裡克這才大大方方地站起身,他扶著船艏的十字架木雕,摘下帽子戴好黃金桂冠,向著所有的圍觀者招手。

羅斯王的經典形象從未改變,只要看到金色的馬尾辮髮就該想到那位北方的英雄。漁民們紛紛停下手裡的工作,明明鱸魚咬鉤了暫時也不管了。丹麥漁民向羅斯王摘帽致意,很多人乾脆大聲吶喊。嘈雜聲吸引岸上的人們關注,這下一些忙著晾曬修補漁網、製作燻魚、晾曬魚乾的丹麥移民們,也都走出村社到岸邊眺望。

當他們眺望的時候,留裡克也在觀察著周遭情況。“真是多年不見,這裡新興了很多漁村?明明最開始只是鹿特河畔的十多個丹麥小社群嗎?”

像是在詢問自己,“大牙”埃裡克只好解釋道:“幾年來丹麥人一直在移民。現在法蘭克人根本管不住他們了,而且弗蘭德斯伯爵也無力阻撓他們。大王,羅斯人什麼時候也大規模移民吶?河口地帶對我們非常重要,可不能便宜丹麥人了。”

“暫時顧不上。”留裡克無奈一說:“只要能維持著我們的羅斯社群我就很滿足,至於丹麥人……等到伊瓦爾做了國王,大部分問題應該都不是問題了。我會扶持那個瘸腿的小子,至於丹麥人是否服他,希望如此吧。”

留裡克沒有繼續說下去,或者說在他看來丹麥移民問題本身也不是自己該考慮的。論移民萊茵河口一事,此地距離羅斯腹地太過於遙遠,明知它戰略價值巨大,王國以現在的技術手段無法穩定控制價,那就只能謀求代理人了。

靠著商業手段促進各方都發財,哪怕各方賺到的錢財參差,終究大家的財富是增加的。只要都有錢賺,糾結哪一方賺得少了……聰明的貴族不會因一點小錢暴怒。能活到現在的貴族都是精細的傢伙,那些魯莽蠢材都死掉了。

除此之外,只要羅斯海軍還大規模駐紮萊茵河口,當地任何勢力都不敢作亂。留裡克最擔心的就是弗蘭德斯伯爵,博杜安那傢伙與麾下的百姓狡猾又頑強,如果未來有誰想在萊茵河口侵佔羅斯的勢力,當屬博杜安家族是也。

當丹麥人意識到羅斯王以如此特殊的形式抵達河口,很多漁民放棄撈魚,他們拔出鉚又回收釣竿,操持起長槳開始呼朋引伴得為羅斯王開道,不久竟有多達五十條長船組成密密麻麻的隊伍開路,反而令留裡克的旗艦淹沒其中。

留裡克從未想到還有這種情況,莫非自己在丹麥的聲望非常高?是否也可以理解,拉格納作為丹麥王,從一開始就不受大部分丹麥族人的真正擁護?果真如此,一些事也就可以落實了,譬如直接招募丹麥漁民加入羅斯軍,經過冬季訓練後補充到旗隊裡,從此承認新入夥的兄弟是羅斯人。

這邊漁船鬧出大動靜,浩浩蕩蕩的船隊打破了秋冬的平靜,羅斯的鹿特斯塔德社群注意到上游的異動,閒極無聊的人們紛紛走出營房,這一走……就是多達五千人聚集在岸邊看熱鬧。

河畔地帶擠滿了半擱淺的船隻,大型船隻以及最大的海上君主號都停在深水區域,且當地水域已經是鹹水了。

秋冬集結萊茵河不可避免出現海水倒灌,好歹現在沒有暴風雨,討厭的風暴潮並未出現。

留裡克至少認得自己下令建設的社群,他看到了無數圍觀的軍民,還有遠處那海面處一連串的突兀存在,其中最大的一個不正是海上君主號麼?

他下達指令,一手扶著船首,另一手指著岸邊的建築群:“你們向著那個方向划槳。號手,現在集體吹號。告訴他們我回來了。”

只有牛角號的強大穿透力可以告知遠方的人們羅斯人來了,五名號手吹著同樣的調子,岸上的人們精神為之一振,接著又陷入集體懷疑。

奇怪,大王帶著兩千騎兵浩浩蕩蕩行為,難道大王好雅興,還能坐著長船從上游漂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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