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裡克的崛起

第1986章 伊瓦爾的新丹麥軍

一番話把伊瓦爾說得啞口,而這也恰恰證明他只是瘸子不是傻子。猶豫一陣,他終於開口:“我不敢讓叔叔提供軍隊給養。我可以組織人手自行捕魚,抵達戰區後還能劫掠當地村莊滿足需求。”

“我看劫掠村莊才是你的意圖,哈哈。”留裡克聳聳肩。“五千人還是太多了。你的實力我是基本清楚的,至於在回到鹿特斯塔德後的你有擴張了多少……我願意相信你能拿出一千名精銳戰士。我才剛剛抵達你如此著急見我,就是為了展示五千大軍?我就要你的一千人,給我把他們組織成兩個旗隊,帶好你的渡鴉旗幟,再給我說一個妥善的時間展示……”

留裡克完全像是對下屬發號施令,伊瓦爾這番洗耳恭聽。“三天!給你三天時間阻止你的軍隊。記住,我要的是最強的一千名丹麥戰士。”

“遵命。”

伊瓦爾就是迫不及待的希望得到羅斯王的認可,展示自己的軍力然後成為優秀的僕從軍。他很意外,羅斯王竟然全程不提自己的父親拉格納。不提也罷,相比於拉格納,眼前的留裡克更像是父親。

事物總是在微觀的角度變化著,最終量變化為質變。移民到溫暖萊茵河口的丹麥人,他們至少證明著自身有著勢力划船遊弋,如此丹麥家庭絕不貧窮。他們非常喜歡打順風仗,只要有一位強力君主可以帶領大家發財,無論此人是丹麥人、瑞典人還是羅斯人,做到這一點都是好首領。

北方世界的諾斯語全海域通用,遊弋的海民家庭可以自己選擇做丹麥人還是羅斯人。鑑於核心處於東方世界的羅斯王國斯拉夫人太多,為求溫暖新世界的丹麥人也就扎堆南下了,以此在萊茵河口形成“新丹麥”。

一個新的丹麥需要一個新的首領,曾經他們崇拜拉格納,現在看來還不如崇拜伊瓦爾,即便這小子是個瘸子。無論如何,伊瓦爾在過於的一年多與羅斯軍一道打穿了法蘭克世界,撤回來的老戰士向見到的所有人訴說自己的奇幻遭遇,戰士們並無主動吹噓首領伊瓦爾的功績,那些驚心動魄的戰役說得廣大年輕人心潮沸騰,無數闖海的勇士幻想著自己就是那些戰役中的一份子。

伊瓦爾的老兵所言都是真的,畢竟帶回來的真金白銀已經廣泛流通,短時間內本地流入巨量現金,看得廣大移民望眼欲穿。

他們心裡有一杆秤,跟著拉格納去西方的海島劫掠,還不如跟著伊瓦爾行動。畢竟當年拉格納帶著軍隊突然撤回,反倒是瘸腿的伊瓦爾跟著羅斯軍打穿了法蘭克,兩廂對比顯得拉格納成了懦夫。沒有人敢說拉格納是懦夫,伊瓦爾則是更優的選擇。

論及選擇,丹麥人還有更高階的選擇,那就是加入羅斯軍隊。加入羅斯正規旗隊的門檻比較高,作為利益交換,一旦加入成功,再平凡的漁民家庭就可能鹹魚翻身。還是因為口口相傳,很多丹麥人知曉了羅斯部族後裔們是過著怎樣舒適的生活——每一戶家庭都是小貴族。羅斯部族實則已經自然消失,卻以更瘋狂的形式重生,成為一個多部族、多族群的混合軍事集團。

進駐鹿特斯塔德休整的羅斯遠征軍戰士的構成頗為複雜,他們普遍非常年輕,均在最喜歡好勇鬥狠的年紀,同時已經獲得了驚人功勳,與之相伴的也有兩年遠征所帶來的不可避免的兵力消耗。

立刻從後方運來新兵補充差額不現實,從本地就地招募戰士的行動已經開始。當本地羅斯社群的適合男子補充完畢,接著就是從丹麥人口裡選兵了。

漫長遠征至今,拜強悍的武裝、優渥後勤、高組織性等因素,羅斯軍正規旗隊的兵力損失並不高,因而要補充的兵額也不多。

最早是紅狐籌措這件事,待藍狐帶著遠征軍主力走海路歸來,事情就全面鋪開了。當然會有一批生力軍自後方抵達,同時抵達的還有大批來自羅斯本土的軍械物資、生活給養,那都是半年後的事情,也不可將一切的補充寄希望於千里迢迢的海運。

就這樣,伊瓦爾帶著強烈的亢奮情緒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夜已深,鹿特斯塔德燈火通明,河畔盡是篝火,空氣裡瀰漫著烤魚的香氣。坐上長船的伊瓦爾無所謂夜幕,他的部下抹黑划船,靠著不多的火把照明愣是順利回到自己的住所。他一刻也不願休息,回來後立刻下達命令,緊接著就是丹麥精銳的集結。

留裡克完全不必在對伊瓦爾說些什麼,一位需要新的強勁生力軍參與最後的遠征,一位需要在新戰役裡立下大功狠狠擴張自身在丹麥的勢力,就算伊瓦爾不來覲見,留裡克也會要求對方迅速召集精銳以備明年的遠征。至於拉格納是否來捧場?那個老鼠最好別來。

伊瓦爾原有精兵三百,再在本地擴招一番,以老兵打底子組織一千人的精銳定然不成問題。五千人太多,一千人或許少了,最終渡鴉旗下站著兩千名丹麥士兵更合適些。

留裡克早就聽聞伊瓦爾與拉格納大吵一架。

健全的拉格納手握大軍卻如竊賊鼠輩,瘸腿的伊瓦爾則如勇士。現在拉格納帶領忠臣,帶著各種戰利品、奴隸回北方過冬,伊瓦爾卻留在萊茵河口,是否證明844年這對父子已經決裂?

留裡克已經不喜歡拉格納,那是一頭無法被馴服的狼,伊瓦爾的表現卻像是忠犬。事情變得好辦了,因為自己還有個小女兒。

羅斯軍的大休整凸顯得真是豪奢,懷揣著海量戰利品的他們,面對的是能夠出產很多農產品的萊茵河口地區。錢就是錢,諾曼人出手闊綽,住在烏得勒支附近的小貴族們也就高高興興組織商隊來推銷糧食、蔬菜和奶製品了。

冬季廣泛休戰的原因不僅僅是天氣寒冷,低地依舊是高緯度地區,哪怕是南部的巴黎平原,冬至日也只有九個小時的白晝。

每一天白晝時間都在縮短,抵達鹿特斯塔德的留裡克沒有在本地過冬的打算,趁著現在氣候還不算冷、白晝還足夠長,且萊茵河引進進入枯水期,再休整一段時間,羅斯軍就要暫停休整,向著真正的過冬地科布倫茨進軍。

萊茵河口是巨大的後勤基地,科布倫茨盆地距離最後戰場阿爾薩斯地區較近,待明年春季決戰帷幕拉開,大軍當然要從前線基地出發。現在,大軍就在萊茵河口大吃大喝,戰士們畜養一些過冬的肥膘後再浩浩蕩蕩進軍科布倫茨。

就這樣,三日之後留裡克帶領一批精銳非常高調地抵達丹麥社群。

鹿特河兩岸盡是丹麥人的村莊,一片雜草叢生的河畔小荒地成了伊瓦爾的練兵場。

夏季氾濫的河水有時會淹沒此地,當地能存活的只是一些雜草,如今枯水期到了,只要沒有延綿不斷的降雨,當地的土地也較為堅硬。

士兵必須優中選優,至少戰士們都要配齊一套鎖子甲。無論是戰爭繳獲還是購買,伊瓦爾湊夠了自帶甲衣的一千名戰士。他們年齡各異,不乏有一些鬍鬚發白的老人,這一點與羅斯正規軍全員年輕人的狀況差異巨大。

雖然內有不少面相蒼老的傢伙,他們能平安活到現在定然有著生存智慧,至少是極為優秀的航海者與漁民。這種人對明年的遠征其實十分重要,因為聯軍依舊要嫻熟運用萊茵河水,善於划槳的水手永遠是多多益善的。

丹麥人模仿著羅斯軍的樣子組成兩個旗隊,五百餘人站在一起,陽光照著估摸塗抹油脂的鎖子甲泛著寒光,士兵五花八門的頭盔打磨後也塗抹了一些魚油,兩個旗隊聚在一起格外閃亮。

他們人人一面圓木盾,一些人用銅皮加固了盾面邊緣,更多的人帶著的幾乎就是圓形木板。結陣作戰時木盾不能太沉重,它保護自己的同時也要兼顧格擋和推搡,純粹木板實則也湊合。

不似羅斯軍的圓盾全面塗抹白堊泥並繪畫藍色的十字線,伊瓦爾的丹麥軍普及了圓木盾,盾面沒有過多裝飾,戰士們自己繪畫黑色的渡鴉做唯一裝飾。他們的繪畫良莠不齊頗為抽象,好在它到底是一隻展翅的黑鳥,形制上統一。

曾經拉格納只做了一面渡鴉旗幟,它儼然成了丹麥王國的象徵。伊瓦爾無意製作新的旗幟,他買了一批白布,仿照羅斯軍的樣子,發動本地的丹麥移民婦女,在白布上縫上黑色布條,大量黑布條拼湊出抽象的黑鳥紋樣。

不提這些人戰鬥力如何,屹立在陽光下就是遠遠告訴敵人“我們全員披甲”,就是近距離瞧瞧就露餡了——他們的甲衣參差不齊。

接著圓盾搭成牆,盾面鳥紋趨於一致,背後是大量渡鴉旗幟飄揚。

如此一支千人規模計程車兵聚在一起,尚未開戰就能狠狠嚇唬地面計程車兵吧?當然這是無法嚇到羅斯軍的。

突擊擴張的丹麥軍裡至少有三百士兵是絕對精銳,老兵是一支部隊的根基,有了他們這群人在,留裡克對伊瓦爾很是放心了。

所有不切實際的大話扔到一邊,伊瓦爾拼命模仿羅斯軍隊,說到底,以其現在的實力,能真正模仿的就只是兩支步兵旗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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