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裡克的崛起

第1972章 留裡克再會吉爾伯特

天還未亮,本該安安靜靜的那慕爾城熱鬧非凡。

很多居民被喧囂打攪,他們走出家門站在狹窄的石板路旁觀察情況,一些好事者則乾脆走到城市廣場處,這才窺見到廣場已經集結起一支騎兵隊。

士兵個個舉著火把,其中有一人明顯在發號施令,仔細去聽,沒想到持續下令的居然是伯爵大人。

一人絕大部分的法蘭克城市,貴族喜歡住在他們的核心大城內,城市往往繼承自羅馬時代,使得它總是有石牆作為屏障。城市規模總是很小的,它除了理所當然是貴族和教士的住所,貴族的扈從以及家屬、為貴族家做工的各種工匠、僕役及其家屬,也都住在城市裡。

相比於鄉野農夫,除卻貴族與教士,其他城市居民大抵都是無產者,他們直接為貴族服務,如果貴族得了利益,如若恩賜也首先賞給城市裡的下人們。

之前的遠征導致拉蒙高伯國損失巨大,其損失不僅僅體現村莊中勞動力嚴重摺損,很多隨軍工匠也被當做士兵拉到第一線,尤其是損失一批鐵匠,直接導致伯國的軍事裝備製造小產業遭遇重創。城內的鐵匠鋪子固然還在開火,可惜能繼承家主之位的盡是老鐵匠的幼子,以及一些鐵匠學徒了。

那慕爾城陷入蕭條,秋風蕭瑟,城中景象更顯悲愴。

偏偏在這種蕭瑟的局面下,伯爵又突然召集軍隊。

大人是要幹什麼?

吉爾伯特沒有義務將突發事件告訴城中平民僕役,夜深之際,一批住在城外的扈從騎兵被命令整頓武器、戰馬火速進城,於是一些睡得淺得居民早就意識到城內發生了一些事,迫於害怕他們不敢去探查,非得等到天快亮了才出來打探一下。

火把照得城市廣場一片昏黃,也照得吉爾伯特的臉有些慘淡。

他的御所是城中的一座小城堡,論及結構更像是一座小型碉樓。他的起居室在二樓,窄小的拱形石窗的遮陽木板被開啟,一位貴婦睏意全無,他靜靜地側身站在床邊,輕撫著肚子看著樓下的軍隊,忍受耳畔的嘈雜。

伯爵夫人伊明加德的思緒極為混亂,她不太敢相信可怕的羅斯王已經衝到了西邊的聖皮埃爾修道院,只怕那群野蠻人已經攻破了西部要塞、殺死了所有的教士,丈夫的表現分明是組織精銳騎兵去討伐,只怕……凶多吉少啊。

她已經與現實和解,生下長子後生活也有了盼頭。兒子極為年幼,倘若吉爾伯特陣亡,爵位理所當然將由自己的兒子繼承。就是……剛剛學會走路、會說一些簡單短語的兒子,距離成為一位獨當一面的軍事貴族還需十多年的光陰磨練,在那之前她可不希望吉爾伯特潦草戰死。

伊明加德也做不到真的處處為吉爾伯特考慮,好端端的生活徹底被那個男人毀掉,縱使自己的身份地位被抬得很高,當年的夢魘揮之不去,她覺得自己就像是被餓狼控制的綿羊,委曲求全至今天。離婚是不可能的。一來王室要顏面,二來教會絕不允許,三來自己到底擁有了地位,只要守著兒子就有更大的機會。

現在,無論是吉爾伯特還是伊明加德,他們都不知道留裡克突然踏入拉蒙高伯國過境圖個什麼。

就算那個羅斯王一直嚷嚷著“遵守條約”,吉爾伯特還是從最壞結果考慮。他清點後突擊集結的騎兵只有一百五十騎,也的確是拉蒙高能拿出的最後精銳,如果留裡克發癲,自己也不惜一戰。

戰士們人人一套鎖子甲,頭盔、護鼻、護脛都有,連戰馬的面門和前胸都有硬牛皮防護,以法蘭克的標準儼然就是重騎兵部隊。

到底是在自家裡執行軍事行動,吉爾伯特完全不必考慮長途跋涉和物資補充問題,所以騎兵全力加強武器與防備,兵力雖少,放在戰場上依舊悍勇無比。

終於,天空開始變得深藍。

吉爾伯特再看看天空,最後平視眼前的部下,他深吸一口氣:“戰士們,我們走!”

騎兵健康騎矛,戰馬排成雙列縱隊,一百五十騎在吉爾伯特的帶領下走出那慕爾城,向著西部的蒙斯沼澤地前進。

與此同時,駐紮在聖皮埃爾修道院處的羅斯騎兵隊已經逐漸甦醒了。一宿過去平安無事,點燃必要的取暖篝火的羅斯戰士,凡是早起的人又開始向鐵鍋中倒出河水,然後懶得淘洗燕麥,扯開布袋束口就將麥子倒入大鍋內,鍋下添些柴就開始烹煮早飯。

反正戰馬靠著啃食河畔荒草就能生存,羅斯騎兵的確繞了個大遠,他們的物資依舊是比較充沛的。

兩千名武裝者與三千餘馬匹構成的集團完全是龐然大物,陶甕與鐵鍋同時做飯,輪流管炊事的戰士也不得不花些時間能烹煮足以餵飽兩千張嘴的麥飯。

清晨陰冷的晨霧起來了,當第一縷陽光開始驅散霧氣,空氣中也瀰漫起勾人饞蟲的麥香。

那些教士都被軟禁在修道院內,一夜間沒有人逃離,恪守承諾的留裡克也不派人打攪,關於教士們一夜做了什麼自然無人知曉。

留裡克其實並不願意無聊地等待著,他想好了,倘若吃過早飯、士兵連炊具都洗乾淨並扔到馬車上,依舊沒有等來吉爾伯特,羅斯軍就沿著河流直接進抵那慕爾城。

羅斯軍開始大吃大喝,人人捧著一大碗煮麥大快朵頤。留裡克也沒忘記那些教士,他不便於粗俗地兵臨城下,若是帶上本地教士一同去,情況就大為不同——只要修道院長哈伯特平安的位列羅斯軍中,一切誤會都能瞬間消弭。

閒來無事,留裡克乾脆親自拜訪修道院一趟。他以拉丁語文化,室內緊張的教士們為之一驚,他們不想遭到迫害,所以修道院長硬著頭皮開啟禁閉的木門,被迫和羅斯王閒聊起來。

一番客套與虛與委蛇,留裡克令人將裝滿煮麥的陶甕放在地上。

“看來您的腿傷並無大礙。這是給您的早飯,知道你們都餓了,現在讓教士們都出來吃飯。”

修道院長俯視著陶甕,顫抖著嘴唇一言不發。

“呵,怕我投毒?”

“不敢。”

留裡克隨便踢踢陶甕,乾脆命令:“教士。看在列日主教哈特加的面子上,我現在會好好對你。讓你的人都出來吃飯,之後你要跟我走。”

“啊?你要幹什麼?”

“沒什麼。不必恐懼。”留裡克搖搖頭訕笑道:“我要去那慕爾城一趟,你必須給我帶路。還有……由你出面,幫助我們消弭一切誤會。”

“僅此而已?”

“就是如此。”

“好吧!好吧……”

修道院長只是右腿筋肉拉上,真是多虧了一身厚實的罩袍,才免得有明顯外傷。哈伯特的肚子不爭氣叫起來,既然自己對羅斯王還有用,羅斯人也手握刀柄,倘若要謀害教士沒必要弄得如此費勁。

教士們幾不情願的在羅斯人注視下分享早餐,結果意外的絕得餐食很好吃,可信仰之力又佔據上風,大家不可表現出大快朵頤模樣,否則就是“被魔鬼蠱惑”,即便早飯真的不錯。

相對於極為講究苦修的本篤修會教士,他們的伙食不僅清淡且營養不良,所有教士都是身形乾瘦的,厚實的袍子遮掩住了不堪。羅斯軍賜予教士的伙食沒什麼特別的,裡面加入了大把的鹽和乳酪塊、黃油塊,大分量的高鹽度糖油混合物當然好吃,實在比教士平日伙食量大又重口味。

修道院長哈伯特很不爭氣地吃光一大碗,他嘴上不說,實際行動已經說明一切。

留裡克懶得拿話調侃,他差人回收陶甕,驚訝地發現連甕底的麥粒都被扒拉乾淨了,可見這群教士是真的口是心非。

“既然你已經吃飽,現在準備一下。換上你最好的衣服,帶上你信仰的聖物,坐上馬車帶路。”

難得吃過一頓飽飯,哈伯特對羅斯王的態度改觀很多,他難得露出笑意,願意做好一位嚮導。

關於本地的軍事要塞,其中守軍迎著朝陽紛紛站在木牆上,他們手握弓矢警惕地看著圍城的羅斯軍隊,心想著今日怕是戰鬥之日,以自己孱弱的實力,只怕一旦開戰會是迅速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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