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三樺奇道:“現在的世道已經太平成這樣了?”
“你呢?”何清旻問:“近些年黃老爺子在江湖上銷聲匿跡,難道就是因為被關在這裡了?”
黃三樺冷笑道:“放屁,老子是願賭服輸。”他一揮袖子,站了一會沒等到追問,自己說了下去,“那平涼王有一房小妾,端的是肌如脂、骨如玉,豐而不肥……”
“失手了。”
黃三樺瞪了何清旻一眼,“那平涼王倒也是個漢子,他王府里人多勢眾,我自然不是對手。”
何清旻再次打斷他,“所以你們一對一比試,你輸了,輸一次就在這裡呆一年。”
黃三樺本來還想暢懷一下過去,被他打斷得半點興致也無,“哼”了一聲。
何清旻閉目假寐,心想平涼王和黃三樺都病得不輕,只聽黃三樺陰陽怪氣道:“你小子怕不是被那丫頭給騙了。”見何清旻沒有反應,又道:“我可聽見她大老遠就給你講故事,你不是被她抓來的吧。”
何清旻睜開眼看了看黃三樺,微微一笑,又閉上了。
黃三樺“嘿”了一聲,“這鬼地方三天送一次飯,飯菜裡都有迷津散……”
何清旻有些吃驚,感慨道:“不愧是王府,果然有錢,那迷津散是唐門獨門配方,且不容易買到,一兩不說千金,至少也要數百金,竟然捨得這樣用。”
黃三樺一時無語,“怎麼,你是那小妞情郎不成?”
何清旻嘆了口氣,正要說話,只聽一聲巨響,改口道:“原來開門的聲音這麼大嗎?”
黃三樺一聲不吭,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入口處,何清旻換了個姿勢,靠在石壁上看熱鬧。隨著大門再次閉合,周遭再次安靜下來,只餘腳步聲在山洞裡迴盪。這腳步不快不慢,逐漸清晰起來,何清旻默數,如果每個人都發出聲音了,那應該是六個人。
腳步聲在五步外停下,何清旻抬眼看去,只見兩個小僮一個開鎖、一個開門,黃三樺抖了抖袍子,另外兩名小僮抬著浴桶上前,黃三樺大喜,迅速地脫了衣服向桶中一躍,卻半點水花都沒有濺出來。
剩下的兩名小僮,一人用刷子替他刷背,另一人則提著一隻籃子站在一旁。何清旻看著,想到了幼時在馬廄刷馬,不由得笑了起來。
提籃子的小僮道:“你笑什麼?”
刷背的小僮滿頭大汗,“我沒有笑。”
黃三樺一拍桶壁,飛身而出,落地時鬚髮皆幹,那刷背的小僮放下刷子去給他束髮,先前抬桶的兩名小僮從籃子裡拿了乾淨衣物替他穿上。
黃三樺伸了伸胳膊,踢了踢腿,慢悠悠地走到何清旻面前,手指掰著欄杆,那玄鐵欄杆彷彿泥捏的一樣,不一會就被他拆出一個大口子來。
何清旻問道:“這是做什麼?”
黃三樺笑容滿面,“我仔細想了想,你雖然柴了一點,但也不是不能吃。”
何清旻不解,“你身後的幾位不是年紀更小一些?”
提籃小僮怒目而視,何清旻不禁微微一笑,只聽一人朗聲道:“待你勝了再說也不遲。”
黃三樺毫不意外,“我還以為你慣當龜孫子,不打算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