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春暉心如死灰,面上又泛起一層紅色來,但那大漢的話卻不似他本人般靦腆,說話間已然出手,“不過無所謂,只要你是來鬧事的就好了。”他話音未落,右手已經襲到謝春暉身前,謝春暉悚然一驚,飛快地撤步後退,那大漢“咦”了一聲,反手去拍謝春暉左肩,謝春暉滿頭冷汗,腦子裡一片漿糊,只順著口訣走步法,明明這人看起來不兇不狠,但他卻覺得比和汪彪動手時還要難受,他糊里糊塗地走到游龍步的最後一步,迎面對上那漢子的右掌裹風挾力,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躲避,愣在原地。
那漢子在他面前三寸處停了手,掌風震得謝春暉一陣耳鳴,只聽那漢子道:“你是謝家的人。”
謝春暉一身汗黏在身上,夾袍都溼透了,身上臉上都滾燙,心裡卻冰冰涼涼了,想要獨身一人闖蕩的壯志一下子就滅了,覺得自己是個只會給家裡添麻煩的廢物。他有心想否認,又知道那漢子一定是認出了“游龍步”,呆愣在原地。
何清旻嘆了口氣,從角落裡走出來,拍了拍謝春暉的胳膊,“這位是此莊的主人,‘鳴鳳掌’趙承謹,你能在他手下堅持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
趙承謹乃西北數一數二的高手,謝春暉也曾聽過他的大名,卻不曾想原來也已成為平涼王的客卿,有些灰了的心又稍稍有些復燃。
趙承謹心下大為驚異,與謝春暉動手他只留了五分心神,但卻沒有發現何清旻是什麼時候來的,抱拳道:“不知這位是?”
何清旻笑著還禮,“在下是小少爺的保鏢。”
謝春暉有心想反駁,但又覺得何清旻自然有道理,閉了嘴。
趙承謹本還在奇怪謝家的小公子怎麼孤身一人,聽他這樣一說,在自己心裡圓了故事,也不再追問何清旻的來歷,“兩位裡邊請。”
此時門房已經換了溼帽子,雖然恭恭敬敬,但不免還是多看謝春暉兩眼,謝春暉被看得渾身發臊,低下頭去。
何清旻來的時候只看到趙承謹試探謝春暉武功,並不知道之前的事,用眼神詢問,謝春暉被他一看更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只是搖頭。
穿過大堂,趙承謹親自將兩人引到客廳,一進門暖風鋪面,謝春暉嗅到一陣暖融融的香氣,只見四角都擺有無煙爐,一個素衣高挑的女孩兒含笑起身,聽得趙承謹道:“白丫頭說是要制迷香,忙活了半個月,倒是鼓搗出不少薰香來,可這東西用尋常的點法味道散不出來,偏偏和銀炭一起能激出香來。”
白芸芸笑道:“趙叔叔淨能編排我。”向謝春暉道:“好久不見。”
謝春暉一怔,想到女孩姓“白”,頓時想起來五年前曾在自己家中小住過半月的女孩子,如今她身量高了不少,也不再是一團孩氣,亭亭玉立,有些吃驚地道:“你是……白芸芸?幾年不見,真是女大十八變。”
白芸芸一邊看他一邊搖頭,“你卻還是老樣子。”她有心想問謝家是怎麼跟何清旻扯到一塊兒去的,又不方便當著何清旻的面說,嚥了回去,“路姐姐就喜歡大冷天帶人到水邊去,趙叔叔這才是待客之道。”
幾人寒暄了幾句,白芸芸撿重點從頭到尾說了一遍,謝春暉有些後怕道:“你們怎麼能讓我師父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趙承謹聽他這樣說,猜測這位“賀朗”是謝家專門為謝春暉請來的,白芸芸知曉何清旻身份,在心裡補全了另一個故事,以為何清旻是真的收下了謝春暉為弟子,便打消了向謝春暉詢問的念頭,見何清旻衝她微微搖頭,打定主意在趙承謹面前不透露出何清旻的姓名。
如此寒暄一番,一轉眼便是晌午,趙承謹特地設宴款待二人,直到散席都沒見到路逍遙,謝春暉向白芸芸詢問,她眼珠轉了轉,揶揄道:“你問路姐姐做什麼?她可不喜歡你這麼小的。”
謝春暉莫名其妙,“我哪有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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