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春暉百口莫辯,白芸芸和他鬧了一會兒,見他實在招架不住,才笑道:“殺馬老大滅口的幕後之人有了些動靜,路姐姐得了線索,已經去追查了。”
何清旻聽出言外之意,順勢道:“那我們也不久留了。”
白芸芸瞪圓了眼睛,“那也不急在一時嘛,好歹再歇息一晚……汪彪的賞金還在賬房掛著沒給你們呢。”
謝春暉這才記起來汪彪和那柄九環刀,明明是才發生的事情,卻覺得恍如隔年。何清旻本來還想推拒,看見謝春暉面色蒼白眼下青黑,心裡暗歎了一聲,便道:“那就再叨擾一晚。”
白芸芸喜笑顏開,自告奮勇地要帶著他們去領賞金,何清旻有意讓二人單獨相處,卻被他們雙雙拖住,只得一起去了賬房。
路上白芸芸將聚賢莊仔仔細細地給二人介紹了一番,邊說邊不斷瞟向何清旻,謝春暉攔在中間,“你做什麼?想把我師父留下不成?”
何清旻想說“不要叫我師父”,但又怕這樣說了被白芸芸叫出名字來,只好預設了。白芸芸停住腳步,扭著手道:“何……賀大哥如果能留在這裡,我當然是願意的。”
謝春暉心下有些奇怪,白芸芸對何清旻的態度並不似懷有情思,但卻如此綿綿不捨,他有意問個究竟,何清旻看出一二,連忙打斷。
何清旻這幾年來身無分文,一路流浪,倒是有不少趣事,直引得兩人入迷,用過晚飯,白芸芸不便久留,依依不捨地去了。
何清旻有心和謝春暉分道揚鑣,又怕他再被人騙,主動道:“你接下來打算去哪裡?”
謝春暉稍微有些猶豫,何清旻見他舉棋不定,一時心軟,“也罷了,我先陪你往南走一段。”
謝春暉大喜,“謝謝師父。”
何清旻有些頭疼,“你再叫下去,我非讓你父母生吃了不可。”謝家家學淵源,哪裡就輪到拜外人為師了。
謝春暉赧顏,低聲道:“你們都看出來了。”
何清旻微笑道:“你姓謝,又走那麼一套精巧的步法,猜也猜到了。”
謝春暉聲音低下去,垂頭喪氣,“我是不是太給家裡丟人了?”他憑著一腔熱情,總想著靠自己闖出一片天地,誰料到這短短的幾天就受了這麼多挫折,已經有些灰心。
何清旻想摸他的頭,手抬起一半覺得不妥,拍了拍他的肩膀,“同齡人中你應當也是佼佼者了,只是實戰經驗不足,再者也不知道是你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一上來就碰見汪彪甚至趙承謹這樣的高手,說句不太恰當的話,趙承謹不說是西北第一也所差無幾,縱然是你父親在這裡,也不一定能勝過他。”
謝春暉聽他這樣一說,心一下子就安了下來,灰了的心也有些復燃,放鬆下來一瞬間疲憊湧起,頓時睏意如潮水一般襲來,竟然坐著就睡著了。何清旻哭笑不得,扶著他躺在床上,吹了燈才出去。此刻的何清旻萬萬想不到,次日等他再來的時候,謝春暉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