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北衝問:“徒弟還活著?剿匪如何?“
“徒弟還活著,殺了匪首耽誤了些時候。”
車良宇道:“上山查探情況,像賀兄所說那樣的話,就和徒弟、剩餘的官兵一起回來。”
雁北衝看向何清旻。
何清旻道:“這位雪山派門人到了山上,發現他們還要帶繳獲的俘虜和財物等一起下山,於是讓徒弟先和自己走,徒弟拒絕後,這位門人殺了徒弟,帶著他的屍身沒用兩個時辰就回到了門派裡。”
車良宇張大了嘴巴,半天沒合上,雁北衝也被酒嗆了一口。
何清旻靠在椅子裡,看了看兩人的表情,搖頭道:“雪山派的門人呢,還特別講究知恩圖報,只是……”
“這是恩將仇報。”車良宇說著,抽空看了一眼擂臺,一下子愣住了。
雁北衝道:“前面這六十三招都是為了試探賈子昂的深淺,試探出來以後……”
何清旻眼尖地發現蘧潤年攜著謝春暉起身離席,也站起身來跟了上去,車良宇的注意力完全在擂臺上,雁北衝盯著何清旻的背影看了一會,猶豫了片刻,沒有跟上去。
跟了半晌,何清旻心下微驚,果不其然,蘧潤年的目的地是冰窖。
何清旻瞬間就想好了蘧潤年的劇本,他應該是準備將謝春暉放在棺木附近,再召人前來,讓謝春暉百口莫辯……可蘧潤年是怎麼知道棺材之事的?難道四海門真的派人裝作賓客潛入其中?
想著,蘧潤年腳步一錯,竟然沒有去冰窖,反而走向不遠處假山。何清旻緊跟過去,假山背後躺著一名雙眼緊閉的少女,赫然是岑老爺子的孫女岑玲瓏。
岑老爺子只一個兒子,三十歲上得的,可惜這個兒子只活了二十三歲便病故,這一個獨生子只留下一個女兒——即岑玲瓏,說是掌上明珠也不為過。
謝春暉雖然並不認得岑玲瓏,但見狀又驚又怒,“你這是何意?”
蘧潤年整好以暇,慢慢道:“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吧。”何清旻話音未落時,手已經搭上了蘧潤年的肩膀,蘧潤年反應並不慢,下意識就伸手去捉謝春暉,何清旻手下用力,蘧潤年肩膀一陣痠麻,登時垂了下來,面色發白。
“這位前輩,有話好說。”
“不用客氣。”何清旻說著,抬手從背後點了蘧潤年幾處大穴,才繞到他前面去,“從頭開始說,我又的是時間。”向謝春暉道:“迷津散和軟、玉沒什麼解藥可言,時候到了自然就會慢慢恢復。”
謝春暉顧不上這些,面上一派驚喜交加之色。
何清旻看向蘧潤年,嘆氣道:“既然已經來了,耿先生不如就出來吧。”
耿雲濤眉頭緊皺。
蘧潤年心下暗驚,難道耿雲濤的武功竟然已經精進到可以避過自己耳目的地步。
何清旻道:“耿先生怎麼在這裡?”
耿雲濤自然是心憂冰窖,但沒想到竟正好撞上何清旻制住蘧潤年這一幕。雖然何清旻的衣衫和化妝變了,但身材和聲音並沒有任何變化,一開口耿雲濤就認出是他。
何清旻淡淡地道:“正好耿先生也在這裡,蘧大俠,你不妨說說為什麼要把他們俘虜到這裡,準備做些什麼?”
蘧潤年冷哼一聲,正打算反唇相譏,何清旻又補充道:“我並非什麼正人君子,折磨人的手段也知道不少,你要是想試試也並無不可……習武之人,短暫的靜脈逆行也死不了不是?”他說著,竟真的就扣住蘧潤年的脈門,蘧潤年只覺得一股冷颼颼的真氣順著經脈遊走,似乎在查探自己內力執行的方向一般,急忙道:“有話好說。”
何清旻微笑:“你說。”
蘧潤年暗自咬牙,只得忍氣吞聲道:“我本是想將百花谷的白芸芸帶走,卻不成想碰到了謝小公子,事關舊年恩怨,想必你們也沒什麼興致聽……總而言之,我確實是臨時起意擄走謝公子的。”
“你也知道是擄走。”
蘧潤年心中已經將何清旻碎屍萬段了,繼續道:“雖然沒想好乾什麼,但就像你現在看到的這樣,我想讓他身敗名裂,永不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