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石中。
少鵹雖然已經結束了羽卜離去了,但是李俊依舊在思索著有關一目氏和燭龍的事情。
剛剛就在少鵹請求他幫助西母氏的時候,李俊看到了大量關於一目氏和燭龍的畫面,他此刻閉上眼睛重瞳合為一個,那些畫面依舊浮現在腦海之中。
這個時候重瞳還沒有徹底合上,那一旁的青鳥張開嘴巴,唸叨出了幾個音節。
“火山。”
“燭魂。”
“開眼為晝,閉眼為夜。”
在那些畫面裡他看到了一座山。
他看到了火山爆發,赤紅的岩漿湧向天際,空中漂浮著岩漿凝固的絲和灰。
他看到了大量的陰魂從陰間爬了出來,在黑暗之中凝望著他。
最後他同樣看到了他之前在未來看到的那一幕,燭龍的力量覺醒和第一次甦醒的時候黑暗籠罩天空的畫面。
天黑了。
而黑暗之中的山脈不斷的隆起,變得越來越高大,好像一隻巨手伸向天空。
李俊不知道燭龍現在的力量處於什麼階段,如果是後世那般醒來的一瞬間睜眼閉眼能夠籠罩整個地球的那個完全體形態,李俊都不知道如何收場。
但是他可以完完全全的確定,一目氏背後的那隻妖就是他在現實之中看到了那條燭龍。
這些畫面之中,他也看到了一個能夠化為人首影龍身的男人,應當就是一目氏的巫,這個人似乎揭開了很多關於燭龍的秘密。
李俊心想:“可以從他身上挖掘出更多燭龍的秘密,後面都用得著。”
不過,這些都是和燭龍有關的畫面。
更重要的是李俊還看到了一些其他的東西,關於他自身的。
他看到了神石又小了一些。
但是和上面一樣,他也不知道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這是代表著神石溢位的力量更不可控制了?”
亦或者,還有另外一重意思。
“我就快要從這石頭裡出來了。”
李俊一動不動地思索著,但是不論福與禍,危機與線索,這一切都和燭龍有關,也看西母氏和一目氏的征伐進行到哪一步。
果然沒過多久李俊就感受到了西母氏的祭祀,那是真正的祭祀,精準地對向了青鳥,要從它這裡借來力量。
“帝之青鳥!”
“青鳥。”
李俊聽到了西母氏族人的呼聲,那語言古老而蠻荒,聲音熱烈得近乎癲狂。
雖然隔著這麼遠的距離,也能夠感覺到西母氏對於一目氏的仇恨以及對於大戰的渴望,聞到那股大戰一觸即發的氣息。
“去!”
帝一個意念,青鳥盤旋了起來,它的身形好像有些虛幻了,似乎要變換成一種人的感知力難以分辨的形態。
李俊知道,它目前鳥的這副模樣只是外界的表象,它的本質上其實是屬於人無法理解的一種東西。
不過,最後少鵹也沒有徹底地請青鳥進入她的身體,祭祀過程到這裡之後便停滯了下來。
但是,這一次祭祀卻強化了她和青鳥之間的聯絡,讓她的身體異化程度還有神通也變得更加強大。
李俊在神石之中的一動不能動,但是在少鵹的感受和意識裡,帝彷彿跟隨著那青鳥一同來到了這裡。
他乘坐著青鳥從九天之上落下,降臨在自己的身旁,將手按在了她頭上。
隨後,李俊之前預知到的一部分畫面,便隨之傳入到了少鵹的腦海之中。
李俊問她:“看到了嗎?”
少鵹微微抬起頭,眼睛注視那未曾到來的將來,臉上湧出歡喜。
她說:“看到了。”
李俊:“去吧,止兵戈,找到燭龍!”
少鵹的身上長出羽翼,發出一聲鳥鳴。
“啾!”
彷彿在回應著,說是。
最後李俊便看到少鵹化作大鳥,帶領著西母氏的戰士朝著沃之野的方向而去。
——
沃之野。
一目氏是從沃之野的北方而來的,據說是來自於荒野盡頭處的一座高山,居住在常年黑暗籠罩的山陰下。
他們跨越了遙遠的距離,終於來到了這片肥沃的土地,燭陰便是他們的首領,也是第一位男性首領和巫。
此時此刻。
燭陰正在木頭撐起來的圓頂氈帳之中,聽一群人講述關於帝的存在。
“帝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帝身旁有一隻青鳥,能夠給人帶來福運。”
“崑崙山上有桃樹,能夠讓人……還能讓人……崑崙山都……”
“沒錯,就是寒荒氏拜的神木,那不過是帝所擁有的力量之一。”
他知道了更多關於西母氏的傳說,從西母氏被俘虜的那些奴隸手裡,還有從寒荒氏來的人那裡。
而對於這些人所說的,一目氏的人自然憤怒不已,大加駁斥。
“太陽裡掉落下來的神石?”
“帝?”
“胡說,只有燭龍,燭龍才是真正的太陽裡誕生下來的。”
“燭龍更強,他睜開眼睛便是白日,閉上眼睛便是夜,這力量如何能比。”
“上一代的巫說過,燭龍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是大日之精。”
一目氏以前也不叫一目氏,他們是一個很小的部族。
在他們部族之中有著一個傳說,以前天上出現了一顆隕星,一道流火墜落在了一目氏的部族之後,他們便因此而崛起。
不過聽著俘虜說的話,燭陰表現得很淡定,和群情激動的其他人完全不一樣。
“原來燭龍並不是唯一一個擁有那種力量的存在!”
“不過,其他的存在的力量和燭龍好像不太一樣。”
“還有一個帝。”
“帝不僅僅掌握著青鳥,甚至還有桃樹,甚至他才應該是最初從九天之上降臨人間的存在。”
燭陰心中一邊這麼想著,心中也對於帝的存在起了強烈的好奇心,甚至恨不得現在馬上能夠跑到那崑崙山的腳下,看一看那俘虜口中所說的消失的山峰的上半截。
但是很快,燭陰又朝著北方看去,腦海之中又浮現出了往日的回憶。
“但是就算是帝,也不能夠人死而復生。”
“而燭龍卻可以。”
燭陰其實死過一次,甚至他原本不是一目氏的族人,他只是被一目氏從遠方抓捕回來的奴隸,和所有的祭祀品一起獻祭給了燭龍。
但是,結果燭陰不僅僅沒有死,甚至在死了多日之後活了過來。
一目氏的人認為燭陰是得到了燭龍的認可,便讓他當了部族的巫。
但是雖然是死而復生,燭陰卻完全不記得自己的過去,連自己的名字原本是什麼也不記得。
他只隱約記得一個畫面。
他和一群人行走在黑暗之中,然後遠處有著一隻巨大的眼睛睜開了。
其他人一個又一個消散在了黑暗之中,唯有他看著那燭龍的眼睛,得到了燭龍的力量。
不對,他當時好像還做了什麼,這才讓他能夠死而復生。
“那應該就是燭龍的眼睛了,我見到了真正的燭龍。”
“但是我當時做了什麼?”
“為什麼其他人都死了,而我卻能夠回來?”
“為什麼?”
燭陰在往事之中沉淪,他感覺頭有些痛了,但是怎麼回憶都只剩下一片空白。
他已經做過這種事情很多次了,每一次想起燭龍和關於死而復生他都忍不住這樣做,他確定這些事情裡面一定隱藏著關於死而復生的秘密,甚至可能是關於永生不死的秘密。
終於,他一把站起身來,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了其他人對於俘虜的詢問。
“夠了,該做事了。”
燭陰看向下面一人:“寒荒氏的巫派來的人已經到了嗎?”
那盤坐的人站了起來:“應該已經到了,我剛剛讓人去接他們了。”
燭陰說:“我親自出去迎接寒荒氏的人,這一次我們要和寒荒氏一起,徹底滅了西母氏。”
下面的眾人歡呼雀躍:“滅了寒荒氏,沃之野就徹底屬於我們一目氏了。”
雖然才剛剛佔據沃之野,但是一目氏已經徹底認為這裡屬於他們了,所有人都捨不得離開這片富庶的土地。
他們要世世代代居住在這裡,子子孫孫都在這裡繁衍生息。
燭陰點了點頭,眼神卻有些不置可否。
和一目氏的其他大多數人不一樣,燭陰想要覆滅西母氏是想要一次性抓捕到更多的奴隸,準確的來說是抓到更多的“祭品”。
他想要重複之前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想要知道更多關於燭龍的秘密。
“把西母氏的人都拿住,然後都獻祭給燭龍!”
“這麼大的量,說不定就能夠徹底的讓燭龍出現,或者是再製造出一個死而復生之人。”
“而我也能夠趁此再一次真正見到燭龍,或許就能夠弄清楚其中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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