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業抽了抽嘴角。
好傢伙,這怕是一進去就得死啊。
白無極知曉陳業心中憂慮,他沉吟道:“可,鎖靈釘終究是按宗門制度所設,而……也有人擔心你解除禁制後會暗中潛逃,不聽使喚。這樣如何?屆時,你跟其他家族的隊伍?”
“其他家族?”陳業疑惑。
“嗯。魏家,計家,以及徐家,此三家皆有家族隊伍入內。屆時將你鎖靈釘的控制,轉移給這些家族,倒也合規。白……咳咳,那些人也不會擔心你潛逃了。呵,這恐怕也是魏術主動請纓的原因,想來是想幫襯魏家。”
白無極解釋道。
好傢伙,這麼多修者,差他一個陳業嗎?
這二長老搞什麼迷信!天底下,哪有什麼因果之說?
況且他與白簌簌哪有什麼因果……等等,仔細想來,他還真確實與這丫頭有很多巧合的緣分。
陳業苦笑:“白護法,可是,這三家都與我有仇啊……計越澤的飛光劍,落於我手,我懷疑那魏術勢必將此訊息傳達給計家。至於徐家,我與那徐不晦一脈,摩擦不斷。”
“你小子……”
白無極咂舌,一個散修出身的修者,竟能得罪這麼多家族,活到如今,只能說福大命大了,
“這樣如何,去徐家。白家有內部訊息,據傳徐家老祖徐恨山,自知壽元無多,要去洞天秘境一探……而他,絕不會因為徐家某一脈,而對你心生惡意……”
……
落梨院。
熟悉的庭院在月光下顯得格外靜謐,那棵老梨樹的枝椏,在夜風中輕輕搖曳,灑下一地斑駁的樹影。
陳業站在門前,一時竟有些恍惚。
不過半年,卻彷彿隔世。
“嘖嘖,沒想到陳道友,還與白護法有私交。”
步非凡跟在他身後,喜憂參半,但好在終究是出了地牢。
有了白無極的運作,陳業得以自地牢脫身,可以回到落梨院居住。
只是這期間,不可出落梨院的門。
想想也是,既然他已經定然要去松陽洞天,便沒有理由再把他關在地牢之內。
“你覺得我該感激白家不成?”
陳業伸了個懶腰,語氣惆悵,這一套打大棒在給甜棗,他自己也常用。
只是沒想到被人如此對待。
此時此刻,他倒是有些相信因果之說。
昔日,他確實利用白簌簌,也從白簌簌身上獲得了諸多好處。
今日,卻也因她落入大牢,最後要去九死一生的秘境。
“唉,不感激能怎麼辦?不過,這一次洞天,或許安全不少,不是說有三個家族都會派弟子進入麼……甚至還有徐家老祖,看來傳言為真,這徐恨山馬上就壽元已至。”
步非凡咂舌,他聽到這個訊息時,悄悄鬆了口氣。
有一位築基九層的修者在旁,多多少少安全些。
他鄭重地對陳業行禮道:“這次還要感激陳道友,助我脫出地牢!”
“這是白護法的意思……想必當初也是白護法給你安排的囚牢吧。”
陳業搖頭,他算是看明白,這白無極的確對他挺有好感,以前在臨松谷的評估,也是有意估高,這一次更是暗中操作,藉助步非凡之口告訴他諸多資訊。
“嗯……無論如何,都仰賴陳道友的恩情了。”
步非凡點頭。
跟著陳業進入落梨院後,他也很識趣的沒進屋中,而是在水塘邊盤膝打坐:
“陳道友,這些日子,我便在院中休息便好,被關了一個月,難得接觸外界……”
陳業沒有過多邀請。
身為修者,風餐宿露不在話下。
他走進那間曾經與兩個徒兒嬉笑打鬧的屋子,撫過冰冷的桌椅,空氣中彷彿還殘留著她們的氣息。
不過,大抵只是陳業錯覺。
屋內不染塵埃,顯然是有人時常打掃。
就算真有兩隻女娃的氣息,也早就被人掃去了。
“知微,青君……”
陳業喃喃自語,他絕不會坐以待斃。
據白無極所說,近來三千大山內有金丹妖獸鼓動獸潮,致使松陽洞天暫不可進,預計還需兩月之後,才可進入松陽洞天。
這兩個月裡,青君倒好說,有茅清竹的庇護。
可知微獨自一人在臨松谷,又不知師父安危,她心中不知有多擔心。
最讓陳業煩悶的是,如今他雖得自由身,來到落梨院,但實際與圈禁無疑,難以向外界傳達資訊。
“兩個月的時間……希望知微能照顧好自己。今兒還有姐姐的陪伴,青君還有清竹姐的照顧,可知微……”
“聽白無極透露,十天後,徐家會舉辦一場龍門會,恰好青君就在徐家,千萬別遭受波及……”
……
與此同時,臨松谷。
自陳業被帶走後,靈植夫們雖依舊按部就班地勞作,但臉上都帶著揮之不去的憂慮,交談聲也少了許多,唯恐言語不慎,招來禍端。
內谷庭院中,氣氛更是凝重如冰。
林瓊玉端著一碗精心熬煮的靈粥,幾次想敲響知微的房門,卻又都猶豫著收回了手。
“知微她……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她對著一旁同樣滿臉愁容的李婆婆輕聲道。
“唉,由她去吧。”李婆婆嘆了口氣,“這孩子,性子倔。陳執事他……吉人自有天相,定會沒事的。”
話雖如此,她渾濁的老眼裡,卻也滿是擔憂。
屋內,知微並未修煉,但沒有頹廢。
她懷中抱著那柄名為參辰的飛劍,冰冷的劍身,貼著她同樣冰涼的臉頰。
師父被帶走了。
被封了修為,奪了法器,像一個囚犯。
而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什麼也做不了。
無能至極。
但絕不能坐以待斃!
她猛地站起身,推開房門,不顧林瓊玉正想呈上的靈粥,徑直朝著外谷的方向走去。
外谷巡邏的護衛,是段凌。
段凌慢悠悠地靠在鐵背魔牛上,嘆氣連連。
他是陳業的護衛,陳業被關,他的身份就尷尬至極。
若陳業當真被定責,恐怕這半年的護衛工作都白乾,甚至還要受到責罰。
況且不說這些,他與陳業的私交也是不錯的:
“唉,陳執事這麼好的人,為何會被執法堂抓走?莫不是魏家……”
“段大哥……”
只聽得女孩喚了一聲,段凌神情一振,見是知微,神色有所不忍:
“陸師妹,節哀順變……陳執事吉人自有天相。”
他與陸知微都在一個宗門內,平日稱呼,常以師妹稱之。
知微打斷了他,黑眸冷靜:
“天相?可笑!師父說過,求事在人,我不想坐以待斃。”
“這……”
坦白而言,陸知微雖說語氣平靜,但話語中帶著明顯的火藥味。
顯然,師父被抓走,終究是讓這位一向嫻靜的女孩憋著一肚子火氣。
段凌能夠理解,他轉而道:“陸師妹來找我,怕是有事相求吧?”
“嗯,我想請段大哥幫個忙。”陸知微輕聲道。
“師妹但說無妨。”段凌嘆了口氣,他知道,這孩子心裡定然是難受得緊。
“我想請段大哥,去一趟月犀湖坊,將師父被抓的訊息,告知茅姨姨……也就是茅清竹。茅姨姨現在帶著青君,在龍眠山閉關洗練,難以知曉桃山坊這邊的訊息。”
陸知微咬了咬唇,實在是不湊巧,偏偏是這個時候,茅姨姨帶著青君洗禮。
“什麼?”
段凌聞言,臉色微微一變。
他身為內門弟子,卻去私下聯絡外人,未免有些犯忌諱,況且傳達的還是宗門抓了某某修者……
不過,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念此,段凌又道:
“陳執事與我有恩,我自當鼎力相助。可是執法堂的手段,陸師妹你不知曉,哪怕茅前輩,也難以插手。唯有涉及宗門權力核心的白趙二家,方可暗中操作。”
“只要能有一點幫助,都是好的……段大哥是臨松谷唯一的練氣後期,只有你,能御劍快速抵達月犀湖坊了。”
陸知微明白此理,可她絕不可能讓師父任人宰割!
況且,她始終堅信,無論是對師父……還是現在救師父。
若是不肯嘗試,怎會知曉沒有機會?
“好吧。”段凌倒也幹練利落,聞言,飛劍一掠,竟直接踩在飛劍之上,回頭道,“那陸知微,我便去了。”
“誒?”
陸知微愣了愣,以前師父就說這位段大哥行事幹淨利落,現在看來,果真如此。
“師父……”
想到這裡,她眸中又不自覺掠過,昔日師父抱著她,低聲說著種種事情時的模樣。
“就算……師父當真要承受責罰,知微,也該陪著師父!”
腸胃炎、發燒了、來客人了、親戚結婚了、受傷了。你們信哪一個?
坦白說是可以日萬,但是越寫,越感覺寫偏了。
我想寫師徒的故事,可現在寫著寫著偏離太多。
要是再這麼下去,腦子就更沒時間組織劇情,就會一路崩壞。
為了長遠的考慮,我想把之前說的三天日萬改一下,改長期的日六日八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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