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表情兇狠的臉對於剛剛出世的江虞來說太過陌生,但其餘四人,都是萬分熟悉這張臉的。
在仙門百家之中有著一席之地的桑家現任家主。
魏敘抿了抿唇,大致猜出琴靈的動機:“.他就是那姓桑的。”
江虞挑了挑眉,回頭看桑家一行人的動作。
從他粗暴地推開桑悅的房門起,在他們五人面前的一切都像一場夢。
江虞一陣恍惚,只覺得好似那些被她痛罵許多遍的話本子作者們又有了新的叫人看得心臟泛疼的作品,且以這種形似直接呈現在她眼前,使之對主人公的共情更強。
大開的房門裡,她看見桑悅跪在桑家主腳邊,不住地求饒磕頭,白淨的額頭狠狠磕在地上,混雜的泥土和血液,又順著臉龐滑落,她的臉幾乎要貼上桑家主的還沾著不知道是誰的血的長靴上,以一種屈辱的形態。
明明他們與她隔著這樣遠,江虞卻仍能聽見她的哀求。
她在求桑家主放了曲朔。
她顫抖著聲音哀求血緣上的父親,說她可以一死保守這個秘密,但求他放過曲朔。
“他是無辜的!”桑悅的指甲狠狠摳著地面,由於過於用力,有一兩隻已經外翻,這種細微的疼痛似乎能隔著三百多年的距離,傳遞到門外看著這一切的江虞身上。
“求您放了他吧——”桑悅不斷用額頭觸地,“父親已經拿到劍譜,他如今這般模樣,對您不會再有什麼威脅的!”
“父親!我求您了,女兒求求您了!”
或許是江虞不久前才扮演過這位桑家大小姐的原因,她莫名堵得慌,一股鬱氣困在心間,心底泛起的煩躁隱有難以壓制的趨勢。
也是因為桑悅的話,江虞幾人陡然被琴靈拉進房中,才看清桑悅身後的床榻之上,還躺著一人。
應該就是即將被桑家主趕盡殺絕的曲朔了。
他面色蒼白的過分,一雙眼恨得通紅,他偏著腦袋努力想往桑悅所在的方向看去,可惜不知是受傷太重還是被人施了什麼術法的原因,除眼角不斷滾落的淚珠之外,他渾身上下皆動彈不得。
那邊桑家主已經一腳踹開桑悅,指著她的鼻子罵她都是她沒能從曲朔這裡騙得劍譜,才累得他不得不出此下下策,從曲朔手裡強奪劍譜,與自己的女婿落得個不死不休的場面。
“修仙之人壽命太過漫長。”桑家主冷冷瞧著被他一腳踹中心口,掙扎許久也爬不起來的桑悅,“你自然是該死的,但留著他變故太多,需得斬草除根,方能免夜長夢多。”
自入秘境,見過的鬧心事卻已是不少,江虞幾人努力壓制著怒火,其中一二竟有氣極反笑之態。
可惜此間人與物皆為虛,他們便是想要出手,也無法成功。
從被裹進黑霧起,他們便只能以局外人旁觀者的身份冷眼看完這些故事。
即使有人在他們腳邊匍匐著苦苦哀求一條生路,他們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不得插手半分。
江虞瞧著劇情的發展,只覺得這次試煉著實讓人惱火。
一邊引他們進入劇情,限制他們的言行的同時又給了他們一定的自由,卻又在片刻之後抹去他們的痕跡,彷彿無論他們怎麼做,事情都一定會朝著原本的結局發展。
一直沒給出具體的規則,彷彿在戲耍他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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