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威空間內,永恆的暗紅色調籠罩著一切。
扭曲的立方體懸浮在虛無中,如同被某種力量強行凝固的漩渦。
地面是無數塊碎裂的鏡面,倒映著不同的記憶片段。
波風水門的笑容、漩渦玖辛奈的溫柔、卡卡西的冷漠、被巨石壓碎的半邊身體、琳胸口貫穿的血洞......
宇智波帶土坐在一塊凸起的岩石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面具邊緣,目光落在不遠處被鎖鏈束縛的黑絕身上。
那團漆黑的物質被數十道封印術式禁錮,符文化作發光的鎖鏈,穿透它的軀體,將它釘死在半空中。
偶爾,黑絕會掙扎一下。
鎖鏈便發出刺耳的嗡鳴,如同無數只蟲子在啃噬金屬。
“別白費力氣了。”
宇智波帶土的聲音沙啞,像是很久沒有開口,“這些封印是千手扉間和漩渦一族聯手設計的,你逃不掉的。”
而且......
這裡是神威空間,就算它僥倖掙脫開來,又能跑哪去呢。
只要自己稍微拖延一點時間,支援就會抵達,將黑絕再次封印,到時候只會更慘。
“帶土,你甘心嗎?被星野當成看門狗,一直躲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
黑絕的眼睛微微轉動,喉嚨裡擠出嘶啞的笑聲。
“你別忘了,我可是非常瞭解宇智波一族的。神威空間因你的痛苦而誕生,這個地方對你而言根本不是避風港,而是痛苦的源泉。”
“不如你放我出去,救出我母親!我母親的能力你也知道,你有什麼願望都是可以實現的。”
聽著耳邊傳來的蠱惑,宇智波帶土沒有回答。
這樣的話黑絕不止說過一兩次,可他一直都沒有答應。
如今琳已經復活了,就在木葉,卡卡西身邊,曾經的念想已經算是圓滿。
接下來惟一的執念就是給琳打造一個和平的世界,讓她能夠幸福的生活下去,不會再像以前那樣。
因此,大筒木輝夜決不能放出來,直接在忍聯有把握前不能。
想到這,宇智波帶土抬起手,掌心浮現出一團微弱的火焰,火光映照著他半邊毀容的臉,疤痕在陰影中顯得更加猙獰。
火焰中浮現出琳的幻影,微笑著朝他伸出手。
“琳......”
幻影消散了。
宇智波帶土攥緊拳頭,火焰被捏碎,火星四濺。
不甘心,或許有!
但是比起被黑絕操控的傀儡生涯,現在的處境反而讓他感到一種扭曲的平靜。
至少,他不再是任何人的棋子。
…………
神威空間沒有晝夜之分,時間的流逝只能透過查克拉的波動來感知。
宇智波帶土偶爾會練習忍術,火遁的焰浪在暗紅的空間裡劃出短暫的亮色。
更多時候,他只是坐著,盯著黑絕,或者盯著那些記憶碎片發呆。
空間深處。
在那裡,宇智波帶土用木遁造了一座簡陋的木屋,裡面擺著幾樣東西。
一個破舊的護目鏡、一枚生鏽的苦無、還有一張泛黃的照片,第七班的合影,水門老師、卡卡西、琳,以及年少時的自己。
又過了不知多久。
宇智波帶土忽然感應到神威空間的異動,猛地戴上面具後抬頭,看到空間邊緣泛起漣漪,一道身影緩緩浮現。
灰白的長髮,空洞的眼眶,眉心處四色印記流轉。
星野。
“時間到了。”星野的聲音平靜,“我需要你跟我走一趟。”
宇智波帶土眯起眼睛:“去哪?”
“見一個......人。”
星野沒有多解釋。
神威空間的壁壘開始扭曲,外界的光線滲透進來,刺得宇智波帶土下意識抬手遮擋。
當他再次睜開眼時,已經站在了一顆懸浮的隕石上,腳下是無盡的黑暗,頭頂是浩瀚的星河。
忍界在視野中緩緩旋轉,蔚藍的海洋與蒼翠的大陸交織成生命的脈絡。
而月球則懸浮在另一側,灰白的表面佈滿隕石坑,像一隻冷漠的眼睛注視著一切。
忍界與月球在視野中遙遙相對。
兩者之間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維繫著,彷彿命運的鎖鏈。
星野站在宇智波帶土身旁,灰白的長髮在微弱的星光下泛著冷光。
“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有任務嗎?”宇智波帶土低聲問道,目光掃過四周
星野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指向遠處的忍界:“看那裡。”
宇智波帶土順著他的手指望去。
在忍界的某個角落,木葉的燈火依稀可見。
他好似看到了木葉醫院的窗邊,琳正低頭整理著醫療器材,她的髮梢垂落,在燈光下泛著溫暖的棕色。
卡卡西站在她身旁,手裡捧著一本筆記,似乎在記錄什麼。
見此一幕,宇智波帶土的呼吸停滯了一瞬。
“她復活了,活在真實的世界裡。”星野說道。
宇智波帶土的拳頭不自覺地攥緊:“我知道。”
“但你還沒有真正接受這個事實。”星野的聲音依舊平靜,“你仍然把自己關在神威空間裡,就像當年把自己關在月之眼計劃的幻夢中。”
宇智波帶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站在虛空隕石上,凝視著遠處的忍界。
木葉的燈火在黑暗中閃爍,像是某種溫柔的召喚。
琳的身影在視野中若隱若現,她活著,呼吸著,在真實的世界裡繼續著自己的生活。
這本該是他夢寐以求的畫面。
可此刻,他的內心卻湧動著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他為什麼不敢靠近?
這個問題像一根刺,深深紮在他的意識深處。
他曾經以為,只要琳復活,一切痛苦都會結束。
可現實是,即使琳已經回到這個世界,他依然被困在自己的陰影裡,神威空間是他的牢籠,而鑰匙其實一直握在他自己手中。
“你仍然把自己關在神威空間裡,就像當年把自己關在月之眼計劃的幻夢中。”
這句話像一面鏡子,照出了內心最不願承認的真相,他從未真正放下過自己的罪孽。
琳的死亡曾經是他瘋狂的理由,而她的復活,卻成了他無法面對現實的枷鎖。
他害怕見到她。
不是害怕她的責備,而是害怕她的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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