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張忠孝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錢錦遞過去一杯水,“老張,你這是……通宵忙了?”
張忠孝擺了擺手,有氣無力地哼哼:“別提了,我感覺骨頭都讓人拆了,又沒給裝對位置。”
他灌了一大口水,這才緩過勁來。
“上級也沒不讓你休息啊?”
“休息?休息個屁!我這次倒黴,被楊總工給抓個正著,從材料的分子結構問到原子排布,差點連我小學二年級尿過幾次床都給審出來了!我快瘋了!”
錢錦愣了一下:“楊總工?你不是去蓉城的光電所和高能所送材料嗎?那裡哪有姓楊的總工?”
“還能是哪個?”張忠孝一說起這個就來氣,哈欠連天地坐直了身子,“搞飛機的那個!對,你沒猜錯,就是那個沒參加高考,直接被特招進少年班的總師!”
錢錦這下是真的驚了。
張忠孝看著他震驚的表情,反倒找到了一絲心理平衡,開始大倒苦水。
他過去的時候,正趕上蓉城材料所的所長,在和那位楊總工討論“第六代銀杏葉”的技術瓶頸。
楊總工的保密技術高,特勤局那邊也同意讓楊總工看一些新材料。
張忠孝的材料報告剛一遞上去,原本只是順道列席的楊總工,看到那份資料後,眼神瞬間就變了。
然後……張忠孝的噩夢就開始了。
“他直接把我叫了過去,指著報告上精金的能量反射曲線問我,這個特定頻段的陡峭峰值是怎麼做到的?理論模型是什麼?”
“我哪知道啊!”張忠孝一拍大腿,“我說我是基礎研究員,他就換個問法。”
“‘小張同志,那這個0.01%的摻雜比例,就能讓基材效能提升一個數量級,這不符合傳統材料學規律,它的微觀結構是怎樣的?’”
“你說這個我怎麼答啊?”
錢錦聽得眼皮直跳,光是想象那個畫面,就替老張感到窒息。
張忠孝越說越激動:“最要命的是,他盯著冶煉過程的能耗圖看了足足五分鐘,然後幽幽地來了一句:‘這個能耗曲線很奇怪,不像之前成熟的冶煉技術。’”
“我當時汗毛都炸起來了!差點就把咱們在異世界挖礦的老底給交代了!”
“還好我機靈,”張忠孝心有餘悸地拍著胸口,“我立馬立正站好,跟他報告,說這些屬於更高階別的機密,我的許可權不夠,接觸不到!我就是個搬運資料的!”
他模仿著自己當時的樣子,一臉的正直和無辜。
“然後呢?”
“嘿嘿,楊總工看我確實是一問三不知,才放過了我。不過他一個勁的說比銀杏葉還要新的飛機的設計困難性!”
張忠孝長嘆一口氣,癱回沙發上:“往後的一段時間啊……你是不知道,他雖然不問了,但那好奇的眼神,亮得跟倆燈泡似的,就差把我綁回研究所裡切片研究了。活像個……對,活像個看見了竹筍的熊貓寶寶!”
錢錦被他這離譜的比喻逗笑了,笑完之後,心中的震撼卻愈發強烈。
他這邊只是讓一個材料研究所沸騰。
老張那邊,卻是直接把龍肝鳳髓,端到了國家最頂尖的戰機總設計師面前。
錢錦緩緩吐出一口氣,眼神複雜。
“老張,你如果嫌累,下次這種裝逼的事情讓我來吧!”
“呵呵……你滾吧!”張忠孝說完話,忽然想到了什麼。
當錢錦看著幾張合影的照片,他直接走了出去!
本以為是求安慰的,沒想到是來找自己炫耀的。
這地沒法呆了!
——
異世界,特殊材料研究室。
高強度研磨機的嗡鳴聲在密閉的房間內迴響,刺耳而單調。
鍾世昌雙眼緊盯著探針鏡頭下的畫面,額頭滲出一層細密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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