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素雲濤渾濁的老眼猛地爆射出駭人的精光。
他死死盯住包裹端木賜的覺醒光罩,
那光芒的亮度、能量的波動強度,遠超前面所有孩子,甚至碾壓他主持覺醒儀式以來見過的絕大多數天才。
光罩劇烈翻滾,光芒濃郁得幾乎要凝成液態!
“這…這光芒,這波動,難道是…先天滿魂力?不,可能更高。”
素雲濤的心臟不爭氣地狂跳起來,手心瞬間被汗水浸溼,“升職!加薪!調回大城市!就在今日!”
然而,就在光罩即將達到頂點的剎那——
光芒如同被戳破的氣泡,倏地一下,消散得無影無蹤。
素雲濤臉上那狂喜、彷彿看到人生巔峰的表情瞬間凝固,隨即扭曲成一種極致的茫然和不可置信。
他眼珠子瞪得幾乎要奪眶而出,嘴巴無意識地張開,整個人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
他使勁眨巴著眼睛,又狠狠揉搓了幾下,
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這破石屋裡的灰塵迷了眼,或者乾脆就是勞累過度出現了幻覺。
光芒呢?那驚天動地的異象呢?那股讓他靈魂都顫慄的能量波動呢?
怎麼……全他媽沒了?
石屋內,死寂一片。
只剩下那個黑髮男孩,安靜地站在六塊覺醒石中央,右手空空如也,
身上更是感知不到半分魂力波動,平靜得像一潭深不見底的古井。
剛才那足以改寫他素雲濤命運的驚天一幕,彷彿從未發生。
“武魂呢?怎麼可能沒有?!”素雲濤眼珠子幾乎要瞪出眼眶,聲音因為極度的震驚和隨之而來的巨大失落而嘶啞變形。
他一個箭步衝上去,枯瘦如鷹爪的手指幾乎要戳進端木賜的掌心,帶著最後一絲不甘的僥倖瘋狂摸索。
就在這時,端木賜緩緩睜開了雙眼。
素雲濤的瞳孔驟然收縮。
眼前少年的雙眼已徹底變樣,深邃的紫色浸透了眼白,詭異的紫色同心圓烙印在瞳孔之中,散發著冰冷而神秘的光澤。
“眼…眼睛?”素雲濤看清後,臉上的茫然瞬間垮塌,
“唉——”一聲拉長的、彷彿要將五臟六腑都嘆出來的哀嚎響起,
“廢了!徹底廢了!原來是個眼睛武魂!廢武魂中的渣滓!垃圾中的垃圾!”
他重重嘆了口氣,意興闌珊地揮了揮手,指向旁邊的藍色水晶球,“行了,測魂力吧。把手放上去。”
身體武魂脆弱不堪,眼睛更是要害中的要害,就算有魂力,又能如何?
修煉路上磕磕碰碰,眼睛武魂的魂師能活過三十歲都算祖墳冒青煙。
素雲濤感覺像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冰水,剛才的希冀碎了一地。
剛壓下得到三大能力而喜悅的端木賜,立即將手放上水晶球。
頓時一股吸力傳來,他心念微動,精準地控制著體內魂力輸入,模擬出一個“正常小天才”的水平。
水晶球內部亮起柔和的藍光,亮度穩定地攀升,最終定格在一個不亮不暗的程度。
“五級!先天五級魂力!”素雲濤倒抽一口冷氣,聲音都變了調。
今天的心情簡直像坐上了失控的過山車,五級先天魂力啊。
這意味著這孩子未來衝擊魂王幾乎是板上釘釘,甚至有那麼一絲觸控魂帝境界的可能。
這在武魂殿,這足以坐鎮一城,成為主教了。
一個諾丁鎮邊陲的鳥不拉屎的小破村,竟出了這等魂師天才,這簡直是撞了大運。
“可……可……可。”巨大的惋惜感攫住了素雲濤,他猛地一跺腳,拳頭重重捶在自己的大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天殺的!賊老天!你他媽玩我呢?”他幾乎是咆哮出來,唾沫星子橫飛,
“怎麼偏偏是這該死的眼睛武魂啊!哪怕是個鋤頭!是根燒火棍!
哪怕是一頭只會拱地的豬玀獸武魂也好啊!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