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巨大的反差,這極致的浪費,簡直比直接告訴他一個廢武魂零魂力更讓他難受百倍。
就像看到一塊絕世美玉被雕成了夜壺。
素雲濤再也無心停留,甚至連一句場面話都懶得說,草草收拾起覺醒道具,幾乎是逃也似的推門離去。
這破地方,這該死的眼睛武魂,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多待一秒都是對他心臟的折磨。
看著素雲濤近乎狼狽的背影,端木賜嘴角勾起一絲微不可查的弧度。
瞎眼鬥羅?
呵,這次他倒是沒“瞎”,可惜眼界終究還是淺了。
他以為只是個變異眼睛武魂罷了,誰能想到,這雙眼睛名為輪迴眼,是他通往六道級的鑰匙,是足以顛覆世界的力量。
區區魂帝?連起點都算不上!
看見素雲濤步履匆忙準備離開。
門外,佝僂著背、緊張搓著雙手的老諾克村長立刻撲了上來,佈滿溝壑的老臉擠滿了希冀:
“魂師大人,怎麼樣?今年……今年我們諾克村……有苗子嗎?”
素雲濤頓住腳步,複雜地瞥了老村長一眼,最終沉重地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倒是有那麼一個……可惜了,廢得不能再廢的武魂!”
老諾克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聲音都帶了哭腔:
“大師!啥…啥廢武魂?影…影響當魂師不?求您給句準話啊大師!”
“能當魂師!”素雲濤沒好氣的、幾乎是吼了出來,語氣裡充滿了發洩般的煩躁和一種“你懂個屁”的優越感,
“眼睛武魂!懂嗎?廢得不能再廢,可能就比路邊的藍銀草強那麼一丁點!”
他頓了頓,想起那該死的五級魂力,心口又是一陣抽痛,惡狠狠地補充道,“不過那小子走了狗屎運,先天魂力有五級!當個魂師是沒跑了!”
說完,他像是怕再沾染上什麼晦氣,頭也不回地,帶著一肚子邪火,大步流星地絕塵而去。
“五…五級魂力?好!好!好啊!老天開眼,祖宗保佑啊,謝謝大師,謝謝大師。”
老諾克渾濁的老眼瞬間重新亮了起來,臉上的皺紋都笑開了花,對著素雲濤的背影連連作揖鞠躬,激動得直搓手。
諾克村已經整整五十年沒出過一個魂師了,五十年啊。
廢武魂?能當魂師就是祖墳冒青煙了,管它廢不廢,
這可是實打實的魂師老爺,村裡以後出去說話腰桿都能挺直幾分!
端木賜慢悠悠地從屋裡踱了出來。老諾克一把攥住他的胳膊。
那枯瘦的手爆發出驚人的力氣,拽著他就往家跑,速度之快完全不像個老人:
“小賜,快,快跟我走。告訴你爹孃去,咱們村出魂師啦,五級魂力的魂師老爺!”
風在耳邊呼嘯,老諾克枯瘦卻滾燙的手緊緊抓著他。
端木賜感受著這份幾乎要將他手臂捏碎的狂喜,內心卻如同無波的古井。
這一世,他不再是孑然一身的孤兒。
端木賜的父母——端木雲和趙小草,是諾克村最普通的農民,祖祖輩輩面朝黃土背朝天,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刨食。
日子雖過得緊巴,甚至有些艱難,但父母對他掏心掏肺,有點好東西都緊著他,從未讓他餓著凍著。
對於這份滾燙、質樸到近乎笨拙的親情,端木賜並非不珍視。
他清晰地記得母親趙小草在寒冬裡把唯一厚實的棉襖裹在他身上的溫度,
記得父親端木云為了讓他吃飽一點,在鎮上扛包累得直不起腰的背影。
只是……前世在火影世界,他同樣是個孤兒。
從忍者學校的角落掙扎求生,到叛逃木葉,再到追隨大蛇丸,最終踩著屍山血海,歷經無數生死險境才攀至六道之境。
那段煉獄般的經歷早已磨礪得他心硬如鐵,對親情雖渴望,卻早已剝離了那份孩童般的全然依賴與天真。
他珍視,但更清楚自己的路在哪裡,那是一條註定要超越凡俗、追逐力量巔峰的孤獨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