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同諾蘭村及周邊數百里的土地,一夜之間全成了他的領地,現在改名叫端木城了!
訊息如驚雷炸響,瞬間傳遍十里八鄉。
往日冷清的村道,如今車馬喧囂,人流如織。
好奇的、巴結的、想沾光的……各色人等蜂擁而至,都想一睹新晉子爵的尊容,更想看看傳說中“被太子雪清河殿下看重”的神秘兒子——端木賜。
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更是雨後春筍般冒出來,諂媚的笑臉和精心包裝的“薄禮”,
將端木雲和妻子趙小草淹沒,兩人暈頭轉向,疲於應付,心底卻是一片茫然。
爵位?領地?
就因為兒子被太子“看重”?
可兒子端木賜,自打從諾丁學院畢業回來,就幾乎足不出戶,整天窩在自己那間安靜的臥室裡。
他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能換來帝國如此厚賞?
夫婦倆心頭疑雲密佈,夾雜著深深的不安,卻連多問一句都不敢。
此刻,那間引發一切風波的臥室裡,氣氛更是詭異的凝滯。
偽裝成“雪清河”的千仞雪端坐於端木賜對面。
溫潤如玉的太子面具下,耐心正一寸寸崩裂,挫敗感纏繞心頭。
情報出錯了嗎?
那捲宗裡可沒說這孩子是個悶葫蘆!
她都要懷疑情報到底準不準確了,情報裡面沒說這小孩沉默寡言啊。
找到他時,簡單得令人難以置信。
什麼隱世宗門聖子?什麼神秘傳承者?他就窩在天鬥帝國最不起眼的一個小山村。
她甚至拒絕了蛇矛鬥羅的勸阻,自信滿滿地以“雪清河”的身份駕臨。
一個鄉下小子,怎可能看穿她武魂殿聖女的偽裝?
然而,現實狠狠扇了她一記耳光。
三天!整整三天了!
她以“體察民情”為名駕臨諾蘭村,以“欣賞端木賜”為由滯留此地。
這三天裡,她使盡渾身解數:溫言勉勵、暗示招攬、重利許諾……
換來的,只有端木賜偶爾的、不超過三個字的回應,以及那令人窒息的、長久的沉默和平靜。
千仞雪幾乎要懷疑,那個情報中能與封號鬥羅交鋒的少年,和眼前這尊泥塑木雕,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
“端木卿…”千仞雪深深吸了口氣,強壓下胸腔翻騰的煩躁,努力維持著太子雍容的氣度,
聲音裡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疲憊和最後通牒般的試探,
“帝國正值用人之際,似你這般少年英才,若願為國效力,前途不可限量。你…當真不願為本宮分憂?”
她目光如炬,死死鎖住端木賜的眼睛,試圖捕捉任何一絲動搖的痕跡。
端木賜平靜地抬眸,迎上她的視線,薄唇微啟,吐出兩個清晰而冷淡的字:
“修行。”
千仞雪感覺腦子裡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繃斷了。
一股被戲耍的暴怒混合著極度的無力感,在胸中炸開。
她堂堂武魂殿少主,未來的教皇,偽裝成天鬥太子屈尊降貴來招攬一個鄉下小子,結果對方就用“修行”兩個字把她打發了?
完美的太子面具下,殺意幾乎要破體而出。
她袖中的手指死死攥緊,指節捏得發白。
就在千仞雪瀕臨爆發的臨界點,一聲輕響打破了死寂。
端木賜的身影突兀地化作一團白煙,瞬間消散無蹤。
千仞雪:“!!!”
看著那嫋嫋散去的白煙,千仞雪臉上的表情徹底凝固,隨即滿臉的陰沉。
一股冰冷的、足以凍結空氣的恐怖氣息,不受控制地從她身上瀰漫開來。
那不再是一個溫潤太子,而是被徹底激怒的頂級掠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