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聖姑姑,便是她幫小人測算出家女失蹤於此的。”胡員外趕忙為二人介紹。
“老身不過一尋常婦人,怎敢在少監與道長面前稱‘聖’?”那老嫗搖了搖頭。
只來了一人嗎……嶽明與童鐵匠口中所說都是“兩人”,不知另一人在何處。
孟然緩緩點頭,卻是答非所問道:
“不知姑姑是否聽說過‘張夢龍’之名?不瞞說,這位正是貧道的師尊,已經失蹤三個月之久了。”
老嫗聽罷面色如常道:
“老身居無定所,雲遊四方,兩個月前才到千秋城,對於道長所說之事並不知曉,實在遺憾。”
兩個月前?
聞言,孟然與春分表情都是微微一變。
千秋城主之女遭害,發生在四個月前;
而張夢龍去世(失蹤),則是發生在三個月前;
嶽明也曾說過三個月前,在胡府見到兩位所謂的“座上賓”。
如果面前這個老嫗沒有說謊,那麼嶽明的記憶便大有問題。
難不成上述之事與面前這老嫗都毫無干係?
春分悄然施展了司天監的望氣術,並未發現說謊跡象,對著孟然微微搖頭。
“胡員外府上是否還有其他能人異士?”春分猶不死心,追問道。
胡員外表現的很是茫然:
“家中幼女失蹤已久,小人每日惶恐哀切,生怕幼女遭遇不測;萬幸聖姑姑幫忙測算,得知幼女無虞,這才準備妥當,前來鬼哭林尋找。”
說到這,他語氣隱隱帶著哭腔:
“小人而今一心尋得幼女,旁的事情,還請容許小人確保幼女平安之後再敘,可好?”
春分微微皺眉,還想開口,卻聽那被喚作“聖姑姑”的老嫗說道: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還請道長幫老身指明鬼哭林具體方位,其餘之事,就不勞煩道長費心了。”
此言既是在說她自己,也在另一個層面提醒孟然。
掃了眼胡員外哀嘁嘁的樣子,孟然看向那名老嫗,淡笑道:
“胡信主思女心切,貧道理應盡力。”
說著,先行一步為眾人引路。
鬼哭林並非什麼秘密之地,很多村民都知曉確切方位,但真正敢深入其中的,寥寥無幾,因此才需要孟然親自引路。
一旁春分跟上孟然腳步,邊補充道:
“鬼哭林在司天監的案牘庫之中,是一處出名的險地,記錄在冊的資訊並不少,我正好對此也瞭解一些,便一起隨行吧。”
說罷,看向那名老嫗。
望氣術雖然能夠透過氣象判斷對方是否說謊,但是也有侷限性,只能當做輔助,不可完全依賴。
春分對於這跟腳不明的老嫗,始終有著一層懷疑,而今對方更要深入鬼哭林,很難不讓他聯想到一些其它事情。
就比如傳說之中坐落在鬼哭林深處的真王大墓……那裡可是令無數人趨之若鶩。
至於幫助胡員外尋找幼女,大機率就是個幌子罷了。
想到此處,春分越發確定對方一定是用了什麼手段,從而遮蔽掉了他的望氣術感知。
難說不會是與“替殺咒”同出一源的其它邪術。
對此,那名老嫗沒作出什麼表示,似乎並不在意隊伍中多兩人或是少兩人。
反觀胡員外則是大喜過望,對著孟然以及春分千恩萬謝,感激涕零。
……
幾人行不多時,只覺空氣越發溼冷,光線也更加晦暗;周遭林間分明枝葉繁茂,蔥蔥郁郁,卻反而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忽然,孟然腳步站定,袖袍輕擺,面向眾人道:“鬼哭林,我們到了。”
春分看向那名老嫗,輕輕撇了撇嘴,淡淡問道:
“聖姑姑,不知你打算如何在這裡找到胡員外的幼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