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裙反臣逼我當昏君

第997章 997美人為重

萬鬱無虞搖頭,隱藏在他烏黑微卷的鬢髮間的紅流蘇耳墜,也跟著晃了晃。

旋即烏亮鳳眸凝重地,望著眼前的姑娘,堅定道,

“我不走,這世上除了舅舅,只有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如果你不在了,我要那些地盤和虛名又有何用?”

元無憂愣了一下,“你說哪個名字?那古勒?萬鬱無虞?還是拓跋寧叢?”

“——你這話說的,好像本王會害了自己媳婦一樣!”

高長恭不甘地打斷倆人,緊接著皺眉,扭頭看了眼旁邊的少年。“你不是也叫拓跋寧叢嗎?之前還叫萬什麼…又姓宇文是吧?本王也能記住啊,以後又多了個人記得你了。”

萬鬱無虞搖頭,“多謝蘭陵王的好心,但我不需要。我也不姓宇文。”

“你這孩子,真是……唉?你這拓跋,不會是隨她姓的吧?”說到這裡,高長恭瞟了一眼面前的姑娘。

把元無憂看的,瞬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結果高長恭只是皺眉道,“不對,那也該姓元啊。”

元無憂:“……”這是拓跋還是元的事嗎?

幸虧少年党項王沒借題發揮,只瞪著烏亮鳳眸,平靜道:“拓跋是隨党項王姓,萬鬱是隨母姓。”

隨後又看向元無憂。“那古勒是党項羌語裡的無虞,而萬鬱無虞……是柔然語,天山白雪的意思。”

元無憂點頭應著,“我對柔然語瞭解不多,似乎天山那邊的口音也和敕勒川等地有差別。”

“是彈舌和平舌的區別。很多人……不會彈舌,所以天山腳下,有獨特的彈舌口音。”

姑娘搖頭,“那我更不瞭解了。”

“無礙。”少年烏亮鳳眸微彎,堅定道,

“我教你,我們還有很多時間。你還答應過要跟我回長安的,我們拉過勾的,你忘了嗎?”

“啊?”元無憂愣了一下,因為還未完全清醒,都沒聽懂這小子說的話。

萬鬱無虞見她目露茫然,劍眉微皺,深藍眸子驟然凌厲地眯起。

“你真忘了?”他忽然伸出骨節分明的手,翹起潔白瘦長的小指頭在她眼前晃: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你要敢食言,我只能上吊了。”

他平靜的說著狠話,把元無憂嚇得後背直冒冷汗,趕忙搖頭賠笑。

“沒忘沒忘,我肯定回去。”

話說出口,元無憂才明白過來,這小子是明示她要回長安,暗地裡引誘她自己說出、不會久留在蘭陵王身邊的話呢。

隨後萬鬱無虞又忽然想起了什麼,懊惱地道:“險些忘了!你留在新野的那個女幫手,還讓我帶你回室韋嘎仙洞呢……”

元無憂一愣,“嗯?貝爾嗎?”

少年並不回她那句,只是將濃黑的長睫驟然一抬,烏亮鳳眸傲然自得道:

“看來你要先跟我回長安了。”

元無憂:“……先後次序暫且不說,我倒想先送貝爾她們兩口子回室韋的。”

說到此時,她餘光瞟見眼前的少年鳳眸陰寒,顯然不樂意了,趕忙又補一句:“正好順便帶你回嘎仙洞祭祖,你畢竟是半個拓跋家的人嘛,我也該帶你回嘎仙洞認祖歸宗了。”

聞言,眼前的少年這才面色緩和,但對元無憂那句“祭祖”的話也沒接茬,不知是沒放在心上,還是沒當真。

倒是高長恭聽了,立馬補了句:

“你們要去漠北嘎仙洞?那得帶我啊!你不是還答應,帶我去嘎仙洞祭祖的嗎?”

他的話成功吸引來了元姑娘的視線,和元無憂四目相對那一瞬間,他語氣卻弱了幾分。

“你還說那地方有個九天玄女下凡,帶鮮卑拓跋家先祖,走出山洞的傳說呢……”

元無憂忽然想起,從前倆人並肩作戰的某一次,她從噩夢中驚醒,夢迴母父直到和離之時,才兌現了嘎仙祭祖的許諾……

所以她急著對高長恭許下承諾,一定會盡快帶他去嘎仙洞完婚,在祖先和玄女面前宣誓結髮為夫妻,白首不離。

這一瞬間,元無憂心口抽痛,猛然意識到了對高長恭的虧欠。幸好他從來沒怪她多情,從來都包容她,放任她,極盡所能滿足她。

所以她還是顫抖著抬起胳膊,拍了拍他的手臂,以做安撫,“會的,我答應的事一定會辦到,不會讓咱倆像我母父那樣……”

提及舊事,高長恭也怕她傷心,美豔的俊臉上扯出個溫暖的笑,就岔開話。

“好啊,別看我一把年紀了,可還真沒去過幾次漠北,我一直挺嚮往草原的。”

說到這裡,他扭頭看了眼旁邊兒、屈膝坐地的少年,這小子鳳眸寒戾抿著嘴,一臉陰鬱不高興。

高長恭又扭過頭,目光直看著眼前的未婚妻。

“不像他,這些年自由自在搖哪亂竄,你只跟我倆人在草原上策馬奔騰就行了。”

一貫嚴肅正經作風的蘭陵王,人前從來都是包容穩重的父兄形象,甚少這樣明著爭寵,酸人。

元無憂嘴角微勾,差點兒笑出來,待瞧見旁邊陰鬱著臉,表情沮喪到要哭了的少年,瞬間心疼起萬鬱無虞了,同時也心疼自己。

便故作漫不經心地,衝高長恭道:

“你嚮往的不是漠北草原,而是心中的自由。”說到這裡,她忍不住嘴角洩出一聲自嘲的笑,“我向往的也不是西域華胥,而是打破男人制定的枷鎖牢籠,迴歸任憑女人馳騁的海闊天空啊。”

“……”高長恭朱唇微啟,想說點什麼安慰她,卻又想到,自己何嘗不是身受束縛呢?

兩個嚮往自由的獵鷹罷了。

反倒是旁邊的陪嫁小子,接上話茬說也想念華胥了,党項八部還等著她這位華胥國主,回去主持大局呢。

隨後倆人旁若無人,聊了半天高長恭聽不懂的話。

至此,高長恭終於聽不下去了,忍不住出聲:“行了行了,話說的差不多了吧?我還在這呢,聽不了你們這樣膩歪。”

說著,高長恭扭頭,衝那少年揮手:

“你該下去了。”

少年党項王卻瞪著烏亮鳳眸,不甘道:

“蘭陵王想攆我,也要看她同不同意。畢竟我是為她而來的,不是來受你們氣的。”

高長恭這下踢到鐵板上了,本就被這小子懟的啞口無言,緊接著,倚靠在旁邊的姑娘還質問出聲:“高長恭,你們剛才還說不怠慢孃家人呢,怎麼現在就攆人了?今天敢攆陪嫁,明天是不是敢囚禁我,逼婚強迫我了?”

“我絕無此意啊!”高長恭嚇得趕緊反駁,光潔飽滿的額頭上,瞬間浮起細密的冷汗。

元無憂只剜瞪了他一眼,就扭臉看向少年。“你也是,明知寄人籬下容易受委屈,還不顧自己的安危,跟過來幹什麼?不怕被暗害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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