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修儀在寶蘊耳邊喋喋不休地說著,彷彿忘了方才她也有份讓寶蘊受氣沒臉。
正在這時,不知是誰推了羽觴一把,羽觴再次順流而下,恰好停在了蘇玉碎的面前。
“羽觴停在誰面前,誰就要念一句的帶花的詩……”也許都是“六尚”出身,鄭采女好心提醒道。
馮賢妃卻嗤之以鼻道:“哼,一個小小箜篌伎,恐怕連字都不識,會念什麼詩呢!”
“酒令也好、花令也罷,不過是個玩意兒。會念的,念一兩句詩;不會的,像方才長安妙儀那樣念戲臺上的鼓詞也行。
“有什麼要緊?”良妃三兩句話,便化解了玉碎的尷尬。
“謝驚蟄,你……”賢妃待要發作,卻發現淑妃拽了拽她的袖子。
她這才驚覺,謝驚蟄今日已晉為“良妃”,現在與她同為正三品,二人平起平坐;
這還不算,良妃雖然也無子,可楚國長公主元凰養在她的名下,儼然是新的“四妃之首”了!
賢妃想到這裡,只好把這口氣暫且嚥了下去!
蘇玉碎莞爾道:“既然娘娘們給奴婢這個機會,奴婢少不得沾沾光。這帶‘花’的詩麼……啊,有了——
“‘春前看取開如雪,堪詠大魏第一花’!”
“這詩名為《玉茗花》,原是詠山茶的。這小賤人私自把‘細詠西江第一花’改為了‘堪詠大魏第一花’;
“也不知道是在影射誰呢!”輕霧俯身,在慎皇貴妃耳邊輕聲提醒道。
果然,慎皇貴妃冷笑道:“果然只是個箜篌伎,詩詞上到底不通!現成的詩都能唸錯!
“好好的‘細詠西江第一花’,你非要自作聰明給改成‘堪詠大魏第一花’!
“令官,你說這箜篌伎……是不是該罰啊?”
未等朱婉儀答言,元蘅卻乜斜道:“‘大魏第一花’……蘇玉碎,你倒是說說看,這‘大魏第一花’指的是什麼?
“若說好了,便有賞;說不好……哼!”
“這還用說麼?這‘第一花’自然是牡……”馮賢妃剛開口搶白,看見元蘅看也不看她,自己也覺得沒面子。
蘇玉碎福了福身子,落落大方道:“在奴婢眼中,山茶花高潔、勇敢、忠貞,與大魏一貫崇尚的品性相符。
“自然山茶才是‘大魏第一花’!”
蘇玉碎答的是元蘅,眼睛瞟著的,卻是寶蘊頭上那剛戴上的“伽楠錯金鸞綬千重簪”。
即使離那麼遠,都能聞到伽楠木和南珠所製成的“香珠”的香味,且這香味豔而不妖,相當難得;
紅寶石製成的花瓣和點翠所作的葉子,更是熠熠生輝!
朱婉儀含笑道:“詩句雖好,可方才慎皇貴妃化用古人詩句受了罰,恐怕玉碎姑娘……”
“常言道,‘酒令如軍令’,奴婢既然錯了,自然甘願受罰!”蘇玉碎說著,便將金枝端來的酒一飲而盡!
“賞!”不知是欣賞蘇玉碎的箜篌還是她的詩句還是……總之元蘅乜斜的雙眼中透出些許精光。
也難怪方才孫修儀喋喋不休,元蘅這酒後興起的樣子,確實讓人覺得蘇玉碎進後宮的事十有八九成了!
可元蘅賞出去的,卻是方才被寶蘊嫌棄到擲在地上的芍藥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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