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寶蘊機敏,總算讓這皇貴妃落了下風!
朱婉儀笑道:“長安妙儀說得不錯。更何況……臣妾既是令官,詩中有錯,臣妾不得不提出來。”
“哦?敢挑皇貴妃的錯,這後宮中恐怕只有你一人!”元蘅挑了挑眉道。
“是啊……朱婉儀趕緊說說,皇貴妃錯在哪兒,帶著姐妹們聽聽。
“要不然那起子小人要說你欺軟怕硬了!”賢妃若有似無地向錢貴姬的方向望了一眼;錢貴姬瞧也不瞧她,只顧著大快朵頤!
朱婉儀含笑道:“那臣妾就斗膽了。慎皇貴妃方才答‘便喚花中婢,還應出伏家’;
“此句帶‘花’字雖是合令的,可原句應是‘還應出鄭家’,皇貴妃錯念成了‘伏家’。”
蕭菩提撫了撫髮髻,故作恍然道:“是麼?原來是‘鄭家’嗎?是了,鄭家連侍婢都會念詩;
“可我伏家也不差呀?侍婢都能進宮做娘娘呢!人家念句戲裡的臺詞都能算對;
“怎麼到本宮這兒,把‘鄭家’改為‘伏家’也要算錯呢?”
馮賢妃冷笑道:“朱婉儀,你是在故意提醒大家,長安妙儀姓‘伏’,而皇貴妃不姓‘伏’,是嗎?”
朱婉儀落落大方道:“臣妾不敢,只是……”
一時間,那遠處的絲竹之聲隨著眾妃的爭辯,也漸漸變成鑼鼓點。
這鑼鼓點急促狠戾、雷霆萬鈞,箇中又夾雜著一陣陣琤瑽(chēngcōng)之音。
這樂音一時清泠如玉,一時又如月下松風;一時婉轉纏綿,一時又如驟雨打荷、泉水叮咚……
幾股樂音交雜在一起,像是較勁一般,一會兒你壓我一頭、一會兒我佔了上風!
元蘅雙眼微閉,指節輕敲案桌,欣賞著這耳生的樂音;
待到鑼鼓點悄然退去、耳邊廂只聽聞那縹緲如霧的絲竹之音時,他陡然睜眼笑道:“玉葉是令官,你說誰錯、誰就是錯了!
“只是慎皇貴妃懷有龍胎不便罰酒,茶也不是她愛喝的,朕就替她飲了吧!”
元蘅就著蕭菩提的手喝了一杯酒,蕭菩提望著眾妃的眼神好不得意!
可還沒等她得意完,揚勁便捧了個托盤上來;揚勁人還未至,眾妃老遠便聞到陣陣奇香!
“既然素鳶嫌芍藥身份低微,那朕這‘千重簪’可否入你的眼?”元蘅雖笑著哄了寶蘊,可也盡帶帝王威嚴!
“千重簪……”寶蘊望了元蘅手上那支比慎皇貴妃的牡丹簪還要華貴的茶花簪,眼睛都直了!
她活了近兩千歲,什麼好東西沒見過?可這簪子也太漂亮了!
揚勁躬身笑道:“回長安妙儀,此簪名為‘伽楠錯金鸞綬千重簪’;
“以伽楠香木為底,香木鏤雕一百九十九孔洞,隨風散香可及三丈。
“這伽楠香木可是好東西,一兩伽楠可值百兩黃金哪!這‘千重’二字,意指山茶花;
“這‘大葉山茶花’上每一片花瓣都由紅寶石雕刻而成,栩栩如生;
“花心呢,則是一整顆的南珠,鏤空後灌入香料製成‘香珠’……”
“南珠?!”甫一聽到“南珠”二字,妃嬪們便紛紛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