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下方的熱鬧模樣不同,乾東城的最高處,百里成風和溫壺酒兩人相伴而站,望著下方一騎絕塵的百里東君。
“就這樣讓小百里出去了?現在外面的江湖局勢可有些亂啊,更別說,他還帶著你家一個地契,估計是想跑那柴桑城開個酒肆。”溫壺酒把玩著手中的青色小蛇,隨意問道。他披著一身白色長袍,而長袍背後寫著三個字——毒死你。
“他帶著白琉璃走的,讓他出去逛逛吧,這天下,還沒人敢動我百里家的孩子!不過放出去了怎麼帶回來倒是挺讓我們頭疼,你也知道,這小子只聽你的。還有,他的第一目的地不是去那個柴桑城龍首街。”百里成風泯了一口小酒,小賣了個關子。
“哦?那他帶著地契幹嘛?去找他的那個心上人?”溫壺酒是知曉自家老爺子把那條白蛇送給了百里東君這檔事的,至於後面,去接自己侄子回來而已,分內之事。所以對於百里成風前面說的,他都一掠而過,這會兒對百里東君的去向起了些好奇心。
“開酒肆估計還是開的,他現在要去那青城山,想要跑去見見那個一劍開天的人是何模樣。”
“哦~這說的我也有些感興趣了,我也去見見那青城山開天之人。”溫壺酒一躍而下,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
只留下百里成風一人在高處喝著小酒,凝視著遠方,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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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也打完了,跟我們講講你剛剛乾了什麼。”呂素真收起了拂塵,他可沒忍心下重手打這個自己疼愛的弟子。
趙玉真揉了揉自己捱打的腦袋,頭微微揚起,語氣卻是平靜:“師父,我突破逍遙天境了。”
“突破就突破,這和你跑去劈天有什麼關係?咱們道教向來講究無為,順應天道,你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呂素真一拂塵啪嗒一下打了下來。
“突破了心情太好去砍一刀嘛,怎麼樣,師父,要不你也幫我去砍一刀?”趙玉真伸手一擋,隨便扯了一個理由。
“師父想聽實話!不要給我扯皮!”呂素真又是一拂塵啪嗒一下揮了下來。
“我......想下山。”趙玉真這回沒有抵擋,任由拂塵輕輕打擊在自己腦袋上,聲音平靜。
“忘記預言了?你下山,非但你自己有劫,青城山乃至蒼生,都會有劫!只要等到突破神遊,你現在已經逍遙天境了,沒幾步了!就快了!只要突破神遊,天地各處,儘可去也!”呂素真苦口婆心,嘗試說服趙玉真。
趙玉真頓了頓,心思有些動搖,隨後再度想起上輩子的回憶,眼神又堅定了起來:
“師父,我沒忘記。”
“我那一劍,切開了我與青城山天道的劫難連線!也為我其他兩條劫難鎖鏈破開了一小個缺口!這無量劫!已經不是原來那個無量劫了!”
“我下山之後,不會對青城再有什麼天大的影響。至於江湖朝野那邊,呵,已經夠亂了。”
“傻徒弟,你有這切開劫難的機會,在這三道劫鎖之中,為何不選擇完全切開自己的劫?”
“不,師父!那不是我的劫!那是我的福!”
“師父,這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說到這,趙玉真的眼睛忽地亮了幾分!
“我是切開了我和青城山的劫難連線,但是這劫難終究還是存在的,他還有著別的觸發條件!若是超脫劫難之外,必定不能破劫!只是將其往後推延!”
“只有入劫,方能破劫!”
趙玉真的話語鏗鏘有力,他那對好看的眼眸極為認真地注視著自己的師父,這八個字,是他上輩子一輩子得出來的結論!
呂素真聞言一愣,研究道法一輩子的他,也沒聽聞過此等言論,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手中拂塵垂到了地面也不知,嘴裡不斷嘀咕重複著:“只有入劫,方能破劫。”
近乎半炷香之後,呂素真才從那種神遊的狀態迴歸,聲音忽地洪亮了些:“入劫,破劫!”
“好。”
“好!”
“好啊!少年心性,勇往無前!我缺的,便是這等少年心性!”
“玉真,為師要去閉關,你幫我護法。少則一刻,一日,多則一年!最多一年!”
“一年後,我必入神遊!”
“玉真,從今日起,你是我青城山代掌門!青霄也一併予你。待我破關,你便下山去吧!”
“不,不是下山。”
“是去走屬於你的路!而我們青城山,是你道路的起點,也是你永遠的家!我們在這裡等你!”
趙玉真眼神一顫,果然!師父缺的便是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如今心境圓滿,師父要突破了!
趙玉真退後一步,莊重拱手道:“是!弟子趙玉真,不會讓任何人踏入師父閉關之地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