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劍之前,任憑矛盾有多大,積怨有多深,只要願意坐下來,那還有的談。但若是一方拔了劍,那就徹底沒得談了!
兩方之間,註定要死一個,或是兩個都死!
自花七驟然拔劍,到侏儒男子倒飛而出,這一切說來話長,其實都是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此刻,酒樓裡的一眾食客才反應了過來。
霎時間,人人自危!
但是,前有花七的威脅,他們直到現在也不敢發出太大的動靜,以防花七在追殺侏儒男子的時候,順手給自己來上一劍。
要知道,侏儒男子或許能躲得過那女殺神一劍,但他們可做不到。
所以,酒樓裡的一眾食客只能相互擠在一起,緩慢的往牆的兩邊移動,儘量脫離兩人交手的範圍,給他們二人留出足夠大的交手空間。
當然了,人群中,也有不怕死的傢伙。
比如那對師兄妹,此刻就是雙眼緊緊盯著侏儒男子和花七,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個機會,讓兩人同時重傷,從而捉拿下來,讓他們秉持正義。
已然走到了李尋峰一家三口處的姜懸,聽到動靜之後則是微微扭頭,將目光望向了花七和被他追殺的侏儒男子。
這般變化,也是他沒想到的,不知道剛剛還好好的花七,怎麼會突然出手。
“姜少俠小心,快到我身後來,讓我護著你。不論是那持劍黑衣女子,還是那逃亡的侏儒,俱都是武功高強之人,小心他們在無意之間傷了你。”將自家娘子和兒子護在身後的李尋峰,面上露出一抹焦急之色,對姜懸出聲道。
李尋峰說的話,的確有一定的道理。
畢竟姜懸剛剛還和花七坐在同一張桌子上,若是讓得侏儒男子心生誤會,誤以為他是花七的什麼人,從而想制住他來威脅花七,那姜懸的處境可就危險了。
大丈夫當趨利避害!
姜懸聞言也不在此時顯現自己的硬氣,趕緊身子一縮,一溜煙的就跑在了李尋峰的身後。
李尋峰仗著身形高大,自身又有著一些武學傍身,微微起身,面上滿是凝重之色,嘗試去護住身後的姜懸和自家娘子以及孩子。
其實,李尋峰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侏儒男子此時保命都已經艱難至極,哪裡又有什麼功夫前來找姜懸的麻煩。
酒樓中,花七的長劍劍尖,距離侏儒男子的眉心越來越近,馬上,那一點寒芒就要落下。
只是,偏偏就那一點距離,侏儒男子卻好似是在生與死的大恐怖之下爆發了潛力,面色猛然變得猙獰,肌肉剎那間爆裂,滲出絲絲血跡,再次提升了一點速度,叫得花七始終不能落下長劍。
姜懸見狀,在後面扯了一下李尋峰的衣襟,小聲朝他道:“李大哥,你有沒有辦法,稍微的去影響一下那個侏儒啊?”
“嗯?”李薰風聞言眉頭微微一挑,面上露出一抹詫異,側頭對姜懸低聲道:“姜少俠是想助那黑衣女子一臂之力?”
姜懸點了點頭,眸子裡閃過一抹光芒,思索道:“我猜,花七姑娘突然對那侏儒出手,說不得,就是因為那侏儒也是前來謀害李大哥你的惡人!”
“現在那侏儒已然後繼乏力,落敗身死只是時間問題,既然如此,我們何不做一番順水人情,讓花七姑娘快速拿下那侏儒呢?”
李尋峰聞言,沉著片刻後,緩聲問道:“姜少俠與那黑衣女子談好了?”
“是的,談妥了。”姜懸點了點頭,道。
聽到姜懸的回答,李尋峰的心中頓時一喜,感覺姜懸真乃神人也,三言兩句,就說服了那氣勢凌人的黑衣女子。
當即,他不再多想,手中緩緩捏起一根筷子,微微發力,雙眼微眯,尋找出手的時機。
某刻,侏儒男子閃身躲避花七,落身到李尋峰的正前方時,一根筷子纏繞著些許鋒利之氣,剎那間飛出,好似閃電一般,快速穿越空間,射向那侏儒男子的後心。
“咻!”
一道低沉的氣流聲響起,正在挪移騰閃的侏儒男子瞬間感受到一絲危險。
挪閃之際瞬間轉身,他看清了,那是一根筷子,被賦予了一些內力,朝著自己射來。
看清之後,侏儒男子的視線順著筷子的方向看向了李尋峰處,眼底頓時露出滔天之恨!
此時,他若避開,則勢必會打亂節奏,放慢身形,死於花七的劍下。
他若不避,硬抗這看上去微弱至極的一擊,則是會受到影響,身形微滯,也會死在花七的劍下。
頃刻間,能在花七劍下拖延片刻功夫的他,竟然被一根毫無起眼的快起逼上了絕路。
早知道,剛剛就不該害怕暴露身份,早早的幹掉李姓一家人!
“老子不甘心啊!”
侏儒男子雙眼血紅,仇恨的看了一眼李尋峰,憤怒不甘道。
“嗤!”
下一刻,一道銀光閃過,瞬間掠過他的脖頸處。
“砰!”
一顆到死還不瞑目的醜陋頭顱,順著花七長劍劍勢,飛落到了李尋峰的桌子上。
巨大的力道,砸的桌子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騰騰跳躍了一下。
人頭落桌的剎那間,李尋峰的娘子霎時間臉色蒼白,但她卻是顧不上害怕,猛的抬手矇住了自家兒子的眼睛。
“噔、噔、噔、噔。”
花七殺人之後,長劍入鞘,面色一點不變,神情自若的一步一步走到了李尋峰身前,抬手指了指姜懸,輕啟紅唇,淡淡開口問道:
“他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