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魯平的這番話,田綱頓時眼前一亮,臉上浮現出濃厚興趣。
能讓張魯平和鄭以中拿過來的論文,不用想也知道肯定非比尋常,於是未曾耽擱連忙開口接過話茬應和。
“去我辦公室說。”
話音落下立刻走在前面帶路。
徐銘頭回來鏡春園,不熟悉裡面結構,便跟著導師並沒有多說。
很快眾人走進一間辦公室,田綱先是把桌面上的東西簡單收拾乾淨,並取出眼鏡戴上後這才開始檢視論文。
看到論文標題和摘要,眼中頓時閃過驚色。
“院裡竟有人證明斐波那契數的無窮性問題,這可是數論領域的突破性成果。”
他的主要研究領域包括多個數學分支,並將其緊密連線起來推動發展。
對於數論同樣不算陌生。
自然清楚素數分佈中的無窮性經典問題,如果證明的話絕對會引起數論界熱潮。
這時鄭以中也沒沉默,他拿出上午的驗證步驟,同田綱講出自己的觀點。
“田院士。”
“論文中的多尺度解析篩法非常巧妙,我認為對斐波那契數無窮性證明是成立的。”
“能讓鄭教授認可,看來這篇論文確實不錯。”田綱接過寫有驗證過程的草稿紙點點頭說。
下秒。
越發迫不及待,也顧不上招呼張魯平等人,立刻把注意力投入到論文中認真稽核。
至於徐銘他們三個人,則自己找到位置坐下,耐心等待最終的結果。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田綱臉上表情不斷變換。
從期待到驚喜。
中間經過短暫皺眉,拿起筆根據鄭以中的結果驗證步驟進行復核。
最後滿是激動之色。
當窗戶外面的天色逐漸變黑,他終於停下手上動作毫不掩飾臉上欣喜。
“對了。”
“證明斐波那契數無窮性的公式是成立的。”
“這種多尺度解析篩法,確實能夠作為解決素數分佈問題的全新工具。”
深吸一口氣,講出這幾句話之後,聞言站起來的張魯平和鄭以中頓時渾身放鬆下來,互相對視一眼甚是激動。
早在上午的時候,他們便隱隱確定,徐銘的論文推動了數論領域篩法工具的發展,但出於對理論數學嚴謹態度這才搬出田綱院士進行復核。
眼下結果達成一致,表明徐銘的論文確實有資格發表在數學頂刊上面。
然而還沒等他們開口接話,又聽田綱院士追問起來。
“論文作者是哪位教授?”
前腳話音剛落,緊隨其後又接話補充。
“怎麼只有中文版?”
在他看來如此水準的論文,只能是院裡教授,但僅有中文版可沒法投稿頂刊。
“這篇論文並非是院裡教授撰寫。”張魯平嘴角掛著笑容搖搖頭回答。
田綱一臉驚訝:“難道是哪個博士?”
聞言張魯平不再賣關子如實說:“它是我學生徐銘的本科畢業論文。”
講這句話時整個表情只能用兩個字形容。
驕傲。
而當此話傳進田綱的耳朵中,則立刻把目光鎖定在距離自己較遠的徐銘身上。
對這個結果非常意外。
“畢業論文?”
約摸頓了兩三秒,才回過神來忙詳細詢問情況。
“高教社杯專家組面試結束那天,你說已經完成的本科畢業論文,難道就是這篇斐波那契數無窮性問題?”
還記得頒獎結束後,他主動和徐銘搭話,表達對年輕優秀學生的勉勵。
得知對方那麼快就完成畢業論文,認為價值不會多大便沒有進一步關注。
結果誰曾想竟是使用新篩法,把斐波那契數的無窮性問題給徹底證明。
若早知道論文含金量如此之高,那說什麼都要幫忙審查指導。
徐銘倒沒多想,聞言僅點點頭表達確定。
剛做完動作又聽鄭以中附和道:“徐銘從今年四月份便確定了畢業論文方向。”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透過解析數論和復積分最佳化出多尺度篩法,併成功證明斐波那契數無窮性問題。”
“數學天賦著實難得。”
“儘快把論文翻譯成英文版投稿數學年刊,數論界可許久沒有這樣的進展了。”
田綱重新坐下,給徐銘列舉建議的同時,想到什麼又多補充句。
“我和數學年刊的主編彼得·薩納克相熟,以前在普林斯頓大學任教時是同事,到時會推薦你的這篇論文。”
“應該可以在短時間內完成審稿發表。”
徐銘將田綱院士的這番話悉數聽進耳中,心裡不由得湧現出喜色。
既然要把這篇畢業論文投稿,那肯定是越快越好。
需知數學年刊作為數學界頂刊,由普林斯頓大學高等研機構發行,截至目前已經有著一百多年曆史,
平均審稿週期最少都在六個月,相比數學領域其他期刊較為漫長。
但若有數學界的知名作者對論文推薦,優先審稿的話流程上能節約不少時間。
這顯然是好事。
正當徐銘想著這些時,導師張魯平的聲音下秒突然在耳旁響起。
“能讓田院士開口幫忙的論文,這幾年整個燕大可都找不出幾份來。”
徐銘聞言自是沒能半分耽擱,連忙近前兩步向田綱院士由衷表示感謝。
“謝謝田院士。”
“你是我燕大數院的學生,如果能在國際數學界嶄露頭角學校臉上也有光,我作為你的前輩應該適當幫忙。”
田院士看到徐銘的舉動臉上笑容更盛,擺手以長輩的口吻回應這麼句。
接著他嘴上話語不停,又看向徐銘表達自己的期望。
“能在這個年紀裡取得數論領域上的成就,已經超過世界上很多數學人。”
“陶哲軒去年三十歲獲得菲爾茲獎。”
“而你就是咱們燕大自己的陶哲軒,希望你未來能有更高的成績。”
“有機會可以隨時來這裡交流。”
“在我的印象中,田院士可還是頭一次,對學生有這麼高的評價。”鄭以中臉上堆著笑容率先開口附和句。
作為燕大數院的教授,對國際數學界的情況,那自然是瞭解的非常清楚。
要說最近兩年風頭最盛的數學新星,毫無疑問要屬去年在國際數學家大會上,以三十歲年紀拿到菲爾茲獎的天才數學家陶哲軒。
如今田綱院士,將徐銘比喻是燕大的陶哲軒,絕對稱得上是非常高的評價。
徐銘對這個名字自然更為熟悉。
還記得新生報到入學後,頭次去圖書館,便看到關於國際數學家大會的海報。
其中菲爾茲獎獲得者陶哲軒的名字格外刺眼。
是每個數學人最想獲得的榮譽。
“謝謝田院士,我把論文翻譯完再找你審查。”徐銘再次表示感謝。
然田綱則直接搖頭道:“你的論文不用找我修改了。”
提起這件事他更是感到詫異,徐銘身為本科生在數學上有著很高天賦就罷了,沒想到寫起論文也找不到一處邏輯錯誤和格式符號方面問題。
要知道他無論在海外名校任教還是回國,每年幫忙審查的數學論文數量,毫無疑問是一個非常龐大的數字。
且每篇論文或多或少,都能找到些錯誤。
結果在徐銘這裡卻愣是無從下手。
其中哪一個公式符號都稱得上巧妙,邏輯嚴謹思路清晰明確。
不過想到徐銘剛入學,就先後發表數學和無線通訊領域頂刊論文。
便隨之釋然了。
只能說天賦這種東西,有時候哪怕教授都眼饞。
可惜沒法強求。
當然他也沒有在這件事情上賣關子,隨即便又詳細解釋了幾句。
“你的這篇論文很完美,沒有需要修改的地方,等翻譯完直接投稿就行。”
“相信張主任和鄭教授也有這種感覺。”說到最後不忘分別向兩人笑著投去目光。
張魯平回憶起來。
“其實我在審查小徐第一篇論文的時候,都沒能找到需要修改最佳化的地方。”
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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