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昀沒有再說話,只是走到甯中則身邊,從嶽不群顫抖的手中。
將那沓金銀票抽出,連同之前搜刮的銀票,一併塞到了甯中則懷裡。
“娘,這些您先收著。”
他指了指那十箱白銀,語氣輕鬆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加上這些,總共六十萬兩。
醉仙居的生意暫時夠了,攤子鋪得太大,咱們人手跟不上,過猶不及。”
六十萬萬兩!
甯中則抱著那沓票據,手心滾燙,一向沉穩的她,此刻呼吸都亂了節奏。
她這輩子見過的錢,加起來恐怕都不到這個數字的一半。
她下意識地看向嶽不群,卻發現自己的丈夫正死死盯著那十箱銀子。
眼神裡交織著震驚、貪婪與掙扎,根本沒注意到她求助的目光。
“昀兒,這……這麼多,你……不留點在身上?”甯中則的聲音有些發乾。
葉昀笑了笑:“我過幾日便要出門,用錢的地方不多。真要用,再跟娘您要就是了。”
“出門?”
這話一出,甯中則和嶽靈珊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了出來,語氣裡滿是關切。
嶽靈珊更是直接湊了上來,拉住葉昀的胳膊:
“哥,你又要去哪兒?這次不能再丟下我了!”
唯有嶽不群,將目光從那堆晃眼的白銀上移開,落在了葉昀身上。
他的眼神不再是單純的震驚,而是多了一絲探究和凝重。
葉昀迎著三人的目光,坦然說道:“此次下山,我發現自己的武學還有諸多不足。
尤其是在與那黑逵交手之後,我察覺到自己的瓶頸已經鬆動了。”
他頓了頓,目光變得深邃:“我準備外出遊歷一段時間。
尋訪名山大川,印證所學,以求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瓶頸鬆動!
這四個字,像一記重錘,再次狠狠砸在了嶽不群的心口。
他自己卡在紫霞神功第七層已經五年。
那種日夜苦修卻不得寸進的痛苦,幾乎要將他折磨得發瘋。
可葉昀……他才多大?就早已觸控那道他夢寐以求的門檻了?
後天境!
一股難以言喻的燥熱從嶽不群的胸口湧起,那不是憤怒。
而是一種混雜著嫉妒、酸澀、卻又無法抑制的狂喜。
他看著葉昀,看著這個自己一手養大、卻早已脫離掌控的兒子。
回想這幾年,華山派的變化何止是天翻地覆。
從一個偏居一隅、靠著祖產勉強度日的破落戶,到現在財源滾滾、名聲漸起。
他這個“君子劍”,在江湖上的分量也越來越重。
是啊,光復華山,這四個字已經成了他的心病,壓得他喘不過氣。
可現在,這條路被葉昀用一種他最看不上。
卻最直接有效的方式,給硬生生趟了出來。
錢,有了。
人,也有了。
一個即將踏入後天境的絕頂高手,也馬上要有了。
嶽不群的腦海中,突然沒來由地冒出一個念頭。
現在的五嶽劍派,除了那個野心勃勃的嵩山派,還有誰?
還有誰?
這個念頭一起,便如野草般瘋長。
瞬間將他心中殘存的那點矜持和對規矩的執念燒得一乾二淨。
他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兒子,怎麼看怎麼順眼。
至於那個被他寄予厚望、卻整日只知飲酒胡鬧的大弟子令狐沖。
早就被他選擇性地拋到了腦後。
嶽不群清了清嗓子,臉上那份掙扎悄然隱去,換上了一副深沉的威嚴。
“嗯……昀兒所言,不無道理。祖宗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時移世易,適當變通,也未必是壞事。”
此話一出,甯中則和嶽靈珊都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她們沒想到,一向視門規為天條的嶽不群,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葉昀嘴角翹起,恰到好處地說道:“爹!英明。
有您這番心境,我看,這紫霞神功第八層,指日可待。”
嶽不群聽得心中舒坦,臉上卻依舊保持著掌門人的威嚴。
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算是揭過了此事。
……
午飯的氣氛前所未有的融洽。
飯桌上,嶽不群主動提起:“昀兒,你既要尋求突破,我華山派也不能毫無準備。
師妹,晚些時候,你將師傅當年修煉的隨筆手札,拿給昀兒一觀。”
甯中則的父親寧清羽,乃是上一輩華山派氣宗掌門,其武學感悟珍貴無比。
她立刻明白了丈夫的意思,這是要傾全派之力,助葉昀突破。
“師兄,我知道了。”甯中則溫婉點頭。
嶽不群又從懷中掏出一本微微泛黃、質地古樸的手札,遞給了嶽靈珊。
“珊兒,”他的語氣難得的溫和。
“這是我華山派前輩,全真七子中的清靜散人孫不二師祖。
當年修煉本門心法時留下的感悟手札。
孫師祖乃是後天境巔峰高手,她的心得,或許比我這個做爹的教導,更適合你。”
嶽靈珊驚喜地接過手札,翻開扉頁,只見“清靜散人”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筆力遒勁,其中蘊含的道韻讓她心神一清。
她知道,這是爹爹徹底同意她修習《紫霞神功》了!
“謝謝爹!謝謝哥!”小丫頭眉眼彎彎,笑得比蜜還甜。
一頓飯吃完,葉昀回到房中。
也將自己這些年對《混元功》、《紫霞神功》的感悟整理成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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