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坪之上,夜風蕭索。
風清揚的質問,像一根冰冷的鋼針,懸在葉昀耳邊,卻未能刺入他心湖分毫。
此刻,他心裡根本沒空去想什麼《魅影步》的來歷。
五臟六腑都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粗暴地揉搓挪位。
胸口更是火燒火燎,彷彿被一頭髮狂的蠻牛正面撞實。
“老傢伙……真下得去手……”
葉昀趴在地上,抹掉嘴角溢位的一絲血沫,心裡瘋狂吐槽。
他甚至開始懷疑人生,這就是東方白口中後天境高手認真起來的樣子?
從風清揚出手,到他像條死狗一樣趴在地上,前後加起來,不足十息。
原來以前偶爾指點自己都是手下留情了的。
剛才十息不到,他這位能單劍覆滅天風商會。
能一掌拍碎一流高手黑逵腦門的華山少主,就被人用一根松枝,抽得爬不起來。
這差距,是天塹。
葉昀收回紛亂的思緒,疼得齜牙咧嘴。
掙扎著想爬起來,卻猛地牽動內傷,又是一陣劇咳。
風清揚為何對《魅影步》的來歷如此在意?
念頭一閃而過,但他清楚,眼下絕不是硬碰硬的好時機。
眼前這形容枯槁的老頭,是華山派現存唯一的BUG,一本行走的武學聖典。
想從他這裡摳出真東西,光靠骨頭硬可沒用。
葉昀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他乾脆放棄掙扎,索性往地上一躺,四肢攤開。
擺出個標準的“躺平”姿勢,嘴裡開始哼唧起來。
“哎喲……哎喲喂……”
“太師叔,您老人家下手也太重了……
我感覺骨頭都斷了好幾根……起不來了,真起不來了……”
他一邊哼唧,一邊用眼角餘光偷瞄風清揚的反應。
“您瞧瞧,我這胸口,定是被您那神功震出了內傷。
這要是落下病根,以後武功全廢,華山派的未來……哎喲喂……疼死我了……”
風清揚活了近百年,什麼人沒見過?
求饒的,嘴硬的,悍不畏死的,可就沒見過被人打趴下,還敢當面耍無賴的。
這小子,臉皮是真厚。
他被這無賴行徑氣得眉毛一抖,嘴角卻忍不住抽了抽。
“少給老夫來這套!”風清揚冷哼,“老夫下手自有分寸,你死不了!
你那身板,比後山的野牛還壯,再躺下去,思過崖的地皮都要被你捂熱了!”
葉昀一聽這話有戲,哼得更起勁了,聲音裡都帶上了哭腔。
“不行不行,真的不行了……太師叔,您是一代宗師。
總不能把自家晚輩打殘了就丟在這兒不管吧?這傳出去,您老人家的名聲……”
“閉嘴!”
風清揚終於被他氣笑,也暫時懶得再追問《魅影步》的來歷。
他走到葉昀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活寶,拿起那壇“醉雲仙”灌了一大口。
“你小子,武功稀鬆,插科打諢的本事倒是一流!說吧,到底想幹什麼?”
葉昀見他鬆口,當即一個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動作麻利,哪有半分重傷的模樣。
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湊到風清揚面前。
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臉上滿是求知若渴的真誠。
“太師叔明鑑!”
“弟子就是想不明白,我的內力,明明比那天風商會的黑逵強出一大截,
怎麼在您老人家面前,就跟紙糊的一樣?”
他撓了撓頭,滿臉困惑,“還有我的劍法,也是您老人家親傳的《獨孤九劍》,
怎麼到了我手裡,就成了‘有形無神’?弟子愚鈍,還請太師叔解惑!”
風清揚斜了他一眼,走到崖邊,又灌了口酒。
“看在這酒的份上,老夫今天就多點撥你幾句。”
他用那根完好無損的松枝指了指葉昀,問道:“老夫問你,
一塊百鍊精鋼,和一塊同等重量的生鐵,哪個更硬?”
“自然是精鋼。”葉昀不假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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