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不能這一刻看到,下一刻就轉化為力量。
不太清楚這上面的劃分和師父所說的“村詭”“縣詭”如何等同,但是他現在並沒有擁有吞雲吐霧的力量。
力量等級劃分可以接下來再問。
但要是一去就喂鬼了。
那可就什麼手段都施展不出來了!
吳峰前身是個悶葫蘆,不怎麼愛說話,屬於矇頭就幹老黃牛,而吳金剛保,則是屬於守口如瓶老貔貅。
許多秘密和該傳承的資訊,吳金剛保壓根就沒告訴吳峰的打算。
也因為吳金剛保藏了“教會徒弟餓死師父”的小心思,所以到了現在,事情極其的尷尬。
就算是對於“詭災”,或者是自己尋找的“驅詭活計”,吳金剛保都是說這活計“能幹”,“有些兇險”,“不好辦”,“算了”這樣的言語來表示。
所以吳峰無法判斷眼前情況,到底屬於村詭異還是更厲害的縣詭,它們之間有哪些區別。
故而現在,吳金剛保後不後悔不知道,吳峰反正是知道,自己要張嘴問了。
再不問,就真出事了。
師父以前藏一手沒事。
他現在,只要時間。
只要給他一點時間發育,等到他先開一座廟,那麼他們這一次生還的可能,就一定會大很多。
但是現在他還有時間嗎?
吳峰不知。
至於說撂挑子跑路?
吳峰想都沒想過。
跑是不可能跑的。
沒路引,沒戶籍。
此處天地雖大,但實則無路可去。
至於去深山老林躲避?
不可能的。
那裡可不止是有盜匪強梁,土司和野獸。
那裡可真是有“詭譎妖異”。
去義真村,可能還有一線生機,可是就地脫逃,必死無疑。
故而心裡有了希望,吳峰立刻低聲對著吳金剛保說道:“師父!這一趟,咱們到底是有沒有活著回來的把握?
是去了義真村就會遇見危險麼?
能不能咱們在路上,稍微緩上那麼一緩,也好做些準備,也總比這樣直愣愣去送死的好罷!”
聽到自己徒弟如此問,吳金剛保沒想到平時話少的徒弟,還有這想法。
不過都到了這個時候,吳金剛保其實也想開了。
對於自己所知事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他撫摸著自己的鞭子,開口說道:“沒有把握,但是也不是去就死。
我打聽清楚了,每一個月的朔月時候,就是他們的送災日。送災的儀軌,從傍晚開始,到第二天一早。
在這晚上,他們需要去山上的龍神處祈福。
他們的事情,也就出現在送災回來的路上,也是在那個時候,才會有禍事發生。今天是初七,咱們這一次過去,還有二十天的光景,多少也能緩一緩。
上頭的徭役,也沒指望咱們真的處理了事情。
是隻要活過了下一個朔月,能夠回來報信就行。
所以到了地方,我們也要見機行事。
我們仨不一定就會死,所以你也別有心理負擔,且放寬心。
我說的是沒了辦法,你才自己跑就行了。”
吳金剛保的話給吳峰卸掉了心裡的一座大山。
不過卸掉大山的話,不是“我們仨不一定就死”這樣明顯的寬慰話語,前後矛盾的解釋,而是從這話裡聽到,他還有時間。
雖然也是生死時速。
但是有時間,總比沒有的好。
二十三天,招攬不了太多的“師弟”,但是有開廟的可能。
儺戲之上,二十三天不可能有大的突破。
但是在這“開廟”的事情上,一定會有好建樹!
有了盼頭,吳峰走起路來都昂揚許多。
這一路上,走的都是山路,崎嶇難走。
兩位師弟在他們的後頭,揮舞著鞭子,兩人交替,空鞭發出來響亮的聲音。
同時嘴巴之中還發出了類似於咒語的聲音。
吳峰一聽,就知道他們念動的是“驅鬼大咒”。
單純只有三個音節,但是可以叫山上的鬼,稍微消停一點,不會在白天跑出來迷人眼睛!
而在這一路上,吳峰也看到了許多平時沒看見過的東西,甚至還有好像是大水衝出來的棺材板子!
在這能走的路上。
都有石頭立下的路樁!
在路樁旁側,還有釘住的黃紙。
黃紙之上,不知道什麼因由,甚至在釘住的地方,還有血漬微微的沁出了。風吹日曬的,不止是這黃紙沒有褪色,這血漬亦是如此。
大白天的,見到了這些東西,還是有些嚇人。
吳峰將這路和路上見聞,都記在心裡。
在他們身後,兩個童子體力遠遠不如吳峰和吳金剛保。
所以他們累了之後,兩人就輪流坐在騾子上休息。
一路之上,四人不停,緊趕慢趕,他們總算是在天黑之前,見到了“義真村”!
一座建立在山下的村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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