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官者,為了頭上烏紗帽,屁股定然會藏汙納垢,故而手下養著一群專門幹髒活黑活的人,管家門子,護院打手,各有分工明細。
像趙主薄這樣的,更不用說。其在茂縣任職多年,主要的對手都集中在官場上。
官場兇險,山頭之爭,位置之爭,稱得上步步驚心。
遠的不說,就說回趙主薄身上,據說為了得到宜縣的縣令一職,他與多位競爭對手交鋒,明爭暗鬥了許久,這才堪堪勝出。
這才是真正的矛盾衝突。
相比之下,吞了陳家的那點錢,打斷了陳源的腿,根本不算事。
不過官場爭鬥,主要是手腕謀算,罕有直接動刀兵的。
諸如趙主薄一行在上任途中失蹤不見的事例,簡直駭人聽聞,匪夷所思。
王復振振有詞道:“爹,是你眼界窄了。到了荒郊野外,存在太多變數,可以是山賊犯案……”
王遠山直接打斷道:“有哪夥山頭的賊寇敢對官宦下手的?”
“也可以是邪祟為禍。”
“哼,大白天的,官道之上,妖魔鬼怪之說牽強附會,根本不可能。”
王復眨了眨眼睛:“你又怎知他們是白天出的事?不能是晚上嗎?”
王遠山一怔,無言以對。
要知道趙主薄一行失蹤,整件事撲朔迷離,目前還無法確定是什麼時候出的事,又是什麼地方出的事。
雖然途中有目擊者,但茂縣與宜縣之間的交界處頗為荒蕪,在那一帶出事的話,很多情況就不得而知了。
王復又搬出個可能性:“一個不好,可能是趙主薄到了宜縣那邊,先不去衙門上任,而是微服私訪,體驗民情呢。”
聞言,王遠山哭笑不得,擺手道:“趙主薄官癮大,既然急著過去上任,怎會亂跑?斷無可能。”
王復壓低聲音:“爹,我聽說宜縣那邊頗為混亂,會不會是有人不希望看到趙主薄來上任,故而半路下手,將之……”
做了個“咔嚓”的手勢。
王遠山若有所思:“這倒有可能……不對,爹來找你說事,是要確定咱家有無牽連其中,至於案情推斷,那是衙門捕快們的事,與咱們無關。”
王復忙道:“爹,你是瞭解我的,我怎會摻和進這種事來?再說了,我也沒那等本事呀。還有陳晉,你可記得,趙主薄出城那天,他還跑來咱家借書。”
王遠山微微頜首。
主要是事關重大,他才急忙來問個清楚,好安心一二。
仔細想想,趙主薄一行有護院保鏢,武功不俗,一般人根本無法近身。
而且殺官等於造反,誰家能有如此膽子?
當下便道:“總之出了這等事,勢必鬧得滿城風雨。衙門會進行緝捕搜查,趙家那邊也會做事。復兒,這段時間你必須安安分分留在家裡,哪兒都不許去。”
王復連忙應下:“我知道了。”
王遠山嘆口氣:“這世道,越來越不太平咯。”
揹負雙手出去。
書房裡,王復跌坐回椅子上,臉色變換不定:驚疑、茫然、激動、以及難以置信……
想著想著,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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