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壽年沐浴更衣,收拾形容,然後前往位於祖地中心地帶的議事大廳。
本家嫡系各房各有發展,但在形式名分上是統一的,全部歸於宗族之下。
故設有族長、族老等職位;又成立了宗親堂、雜務堂、執法堂等堂口。每逢有公事,有大事,眾人便集中在一起進行討論商議,並做出決策。
作為第六房家主,陳壽年自是族老之一。
族長則是大房家主陳壽齊。
他們這一代,屬於“壽”字輩;下一代,則為“和”字輩;再下一代,是“學”字輩……
排資論輩,頗有講究,都是宗族規矩。
議事廳佔地不小,青磚紅瓦,相隔不遠的山坡上,正是宗族核心所在:
陳氏大宗祠!
兩株千年老槐樹分列左右,枝葉繁盛,如同兩柄巨傘撐開,把宗祠護持得十分周全。
樹上枝丫間紅的黃的,懸掛著道道寶牒願書,代表著祖宗福廕,顯得十分莊嚴肅穆。
陳壽年走過來,遠遠對著宗祠方向恭敬做禮,這才邁步進入大廳。
一會之後,以族長陳壽齊為首的族老們全部到齊,紛紛落座,開始議事。
此番陳壽年代表宗族下鄉走訪、調查,回來之後,等於述職。
他早打好腹稿,聲若洪鐘:
“相距三年,下面旁支別脈的情況愈發不堪,他們莫說出人頭地,便是溫飽都難以維持……”
眾老聽著,神態平靜。
皆因這些事情早有預料,情理之中。
從祖地遷徙出去的旁系家庭,基本都屬於破落戶了。他們在州城待不下去,唯有退而求次,搬到府城,而或縣城,甚至鄉野去。
這一出去,再想回來,幾無可能。
皆因環境變了,人也就變了,缺乏外部資源的支援,個人為了生存奔波忙碌,苦苦煎熬,就很難再做成事業。
好比跌入一口深井裡,即使想爬上來,可手腳處處掣肘,越是掙扎,反而越往下掉,直至跌至井底,再無法翻身。
命運所然,早已註定。
而對於這些同姓族人,本家嫡系也不會有太多的同情悲憫,尤其是出了五服之外的,最多就是遇見時,道一聲“五百年前是一家”罷了。
同姓同宗的人那麼多,哪能兼顧得過來?
陳壽年說完,沉聲道:“我還是建議宗親堂能拔出一筆專項銀子,用來救援那些窮困潦倒的家庭。”
坐在右側的第四房房主陳壽全開口問:“老六,你可統計過了,類似的門戶有多少?”
陳壽年回答:“整個州郡管轄之下,約莫過萬家。”
聽到這個數字,陳壽全搖搖頭:“如此龐大的數字,就算每家每年發一兩銀子,都非常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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