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他進屋,落座,再端來一杯沒甚熱氣的茶水。
點心禮餅等,一概欠奉,顯得非常簡陋。
然後道:“大人請稍等,我家老爺應該快要好了,我先去看看。”
說罷,自顧出去了,留下趙縣令和一名白鬍子老者在裡頭,冷冷清清的。
那老者身形枯瘦,穿一身麻衣灰袍,山羊鬍梳理得一絲不苟,目中寒芒畢露:“此子無禮,豈有此理!”
趙縣令淡然道:“馬老稍安勿躁,咱們此來,又不是真得要喝他這杯茶。”
那馬老不滿地道:“小子得志,竟敢如此怠慢羞辱大人,已有取死之道。”
趙縣令吃吃冷笑,默然不語:
如果不是命大,這陳晉的墳頭草都不知長多高了。實在沒想到古先生竟會失手,此事必有蹊蹺……
在另一邊廂房,陳源父子心急火燎地跑進去,看到陳晉正老神在在地坐在裡頭,忍不住道:“小郎,咱家這般招待縣尊大人,這,這……”
陳晉一擺手:“大伯,你有所不知,咱們陳氏與他趙家,本就存在諸多矛盾,明爭暗鬥不斷。上一次,他還要斷我前程,不許我去州城赴考鄉試。”
陳源大吃一驚,趕緊問怎麼回事。
陳晉便簡要地說出過程。
對於這些事,陳源父子都是第一次聽到,聽完之後,怒形於色。
陳志血氣方壯,頓時被激起了心頭怒火:“斷人前程,猶如殺人父母。這廝好生可惡,幸好剛才我沒去跪他。我呸!”
當事情涉及自家侄子前途,性質就完全不同了,陳源同仇敵愾地道:“這狗官,竟還有臉面登門拜訪。我要是早知曉,拼了這把老骨頭,也得拿掃把將其趕出去。”
陳晉笑了笑:“那也不必,其實我正想去見一見他。瞧瞧這位破家縣令,究竟是何等兇惡。”
說著,起身出門。
目送其背影,陳源忍不住喚了聲:“小郎,你小心些。”
陳晉回首一笑,示意無妨。
房內,剩下陳源父子面面相覷,沒想到其中竟有這等交惡事態。
雖然頗感忐忑,坐立不安,但無論如何,在這件事上,肯定是站自家人這邊,一致對外。
只是這次的對頭著實強橫,乃一縣之尊,若是鬥不過的話,那一家老小都無法倖免。
好在陳晉高中解元,已認祖歸宗,背後有整個陳氏主家當靠山,趙縣令再凶神惡煞,也不敢亂來。
不過這樣的話,遷回祖地的事,可得抓緊儘快了。
卻說陳晉走出去,見石奇峰等在外面;郭璦則與陳楊氏等女眷呆在屋裡,相處甚好。
她本就是個討人歡喜的姑娘。
陳晉邁步走向正廳,跨過門檻,正與聽聞動靜,抬頭看來的趙縣令四目相對。
兩者這是第一次相見。
目光交織,似有火花迸發。
兩者之外,還有第三者。
白鬍子馬老站立在趙縣令身後,雙目一瞪,猶如餓狼捕食。
在一剎那,陳晉感到眉心處有刺痛感,一股惡意好像漆黑的墨汁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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