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以前的陳晉不修邊幅,行事呆滯,導致三十歲瞧著像四五十。而今注意儀容了,加上飲食有所改善,臉頰有了肉,精神面色好起來,自然就顯得年輕了。
“坐好了,咱們走!”
劉獵戶吆喝一聲,驅車跑起。
他今天進城,是要售賣些山貨乾貨,順便買生活用品回來。原本這些事得趁早出門,不過有事耽誤了。
大晴天,烈日炎炎。
騾車沒有車廂篷布,陳晉坐在板車上,便支起書笈的布篷,當個帽子用,勉強能遮曬。
此書笈已經好些年頭,顯得陳舊,縫縫補補的,湊合著用。
家貧手緊,難以換新。
雖說現在有了錢,但也沒換新的打算,畢竟那筆錢,是要準備煉製重劍的。
加上大伯出事,花費不少,更得精打細算。
“陳童生,你進城辦事?”
劉獵戶主動搭起話,畢竟對方可是潛在的女婿人選。
上次回家後,他在女兒山花面前提及陳家要說親的事,五大八粗的女兒竟難得地顯露出幾分忸怩之意。
這也難怪,哪個少女不懷春?
陳晉畢竟是個正經的讀書人,即使年紀不小了,但也曾有著神童美譽,風光過的。
而且日後還有機會考上功名,陳父不就是熬到了四十歲?
陳晉簡單地回答了聲:“是的。”
劉獵戶又關心地問:“你大伯怎樣了?”
“請城裡正元堂鄭大夫治了,接回了骨頭,往後只需靜養。”
“那就好。”
劉獵戶心裡微微一驚,暗想這陳家還是存著些家底。
從城裡請大夫醫治,可不簡單。鄉野人家生病或者受傷了,基本都是用土方法,自己熬著,最多讓鄉上的赤腳大夫瞧瞧,開些藥吃。
看來鄉上的那些流言蜚語,說陳家揭不開鍋了,到處借錢,並不真實。
借的那點錢,都不夠路費的,又怎麼請得來鄭大夫?
接下來又說幾句閒話,便專注趕路。時間已不早,他還得趕著回來。
約莫半個時辰,抵達茂縣。
對於縣城,陳晉並不陌生,昔日進城求學,曾在城內生活過一段日子。
他下了車,向劉獵戶道謝,隨即分開,先來到一家錢莊。
從“美娘”那裡獲得的錢財都是大塊金銀,難以日常使用,需要兌換成銅錢才行。
那錠金元寶太過於顯眼,不能拿出來露白,所以只換銀子。
除去最初給大伯的,還有今天給伯母和陳志的,手頭只剩下最後兩塊了。
一共換得銅錢八千五百多文,就是八貫多。
銅錢沉重,好在王朝錢製革新,面值有一文錢的小錢,還有當十的中錢,甚至當百的大錢。
至於紙鈔銀票之類,卻是沒得。
大錢面值的鑄造推出,一方面有利於攜帶流通;另一方面,無疑是在彌補朝廷財政的虧空。
由此可知,大乾立朝將近百年之際,並沒有表面上所看到的那般烈火烹油,鮮花著錦。
再想到不久前的徭役徵兵,劍指南蠻,肯定不止是要鎮壓邊疆藩鎮,擴大版圖的籌劃,可能另有暗潮洶湧,為了轉移某些矛盾,從而引發的戰事。
換好錢後,陳晉沿著街道,路經趙主薄那高大富貴的府邸,駐足瞧了瞧,很快又離開,轉而去南邊街區,到王家找王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