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遊詩人又幻想了

第30章 脫身的兩個方法

我只想成為彼此的唯一。

可神明啊,您是否能聽見我的哭泣?

去他媽的。

他為什麼會是我的兄弟?”

唐奇的歌聲輕柔,宛如與神明祈禱時的私語。

可梅拉德雙目圓睜,心中彷彿有滔天海浪,遲遲說不出話來。

那副又驚又喜的表情,像是信奉真理的信徒,被唾棄為異端,吊在了燒火架上。

當他以為自己掌握著唯一的真理,就要帶著信仰孤獨死去時,卻發現身旁忽然掛上了另一個異端。

直到這時,比起將死的痛苦,他更慶幸原來自己從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原來你也——”

“啊不,這首《懺悔》是我在泰倫帝國遊歷時,聽說了一位貴族老爺求而不得的愛,所有感而發的創作。”

唐奇搖了搖頭,連忙跟這首歌謠撇清關係。

他只需要表明自己的立場,以博得梅拉德的好感即可。

萬不能更進一步,免得鉤子不保。

梅拉德肉眼可見的失望。

斷背在龍金城其實稱不上過於小眾的取向。

只是作為家族唯一的繼承人,他的父親,梅爾領主還需要自己為他誕下子嗣。

以至於梅拉德無法向父親訴說真正的訴求。

凱瑟琳是唯一知道這個秘密的人,那個姑娘曾聽他醉酒之後,傾訴過苦惱。

在得知這家酒館的老闆娘,時不時還要因為父親的覬覦,而感到困擾時,梅拉德便提出了一筆交易——

他向父親提出求娶凱瑟琳,換取凱瑟琳生活上的安穩。

同時,凱瑟琳要在成年後嫁給自己,為他尋找真正的愛情作掩護。

如今距離成年不足一年時間,他這才向父親請求,用去往莊園度假為由,提醒凱瑟琳這筆交易。

否則也不會踏入這片愈發詭譎的晨暮森林。

而不論眼前這個詩人是有意為之,還是歪打正著。

他都不可避免的感到親切:

“你比我父親聘請的藝人,要優秀許多。

或許抵達龍金城之後,我可以給予你一個贖罪的機會。”

“感謝您的仁慈。”

“胡斯,把他的包裹還給他,我可不想他就這麼餓死在半路上。”

挺拔的總管有些嫌棄的戴上絲綢手套,將唐奇的破舊包裹取下,扔到了他的腳邊,最後乾脆把手套也扔到了地上:

“一股窮酸的餿味。”

唐奇並不在意。

事實上他很清楚,人類與地精的區別,和貴族與平民的區別差異不大。

前者因種族而分化。

後者因地位而異化。

龍金城的貴族尚無實權,更多是一種身份象徵,這種態度還不夠明顯。

而到了泰倫帝國……

在貴族的眼裡,奴隸與家畜,都是他們等同的資源。

領民,只比它們高貴一些。

如今腳銬雖然還在,卻也算恢復了一定的自由。

同時,也算為自己在龍金城留下了一條退路。

“多虧了凱瑟琳的提醒。”

想到這裡,唐奇連忙將揹包掏空。

緊接著便發現,這揹包還承載著不屬於它的重量——

有一個像是不久前才縫紉的夾層裡,鼓起猶如短棍似的凸痕。

拆開臨時的縫線,卻發現夾層裡靜靜擱置著一柄,小臂長短的鐵製鑿子。

那是用於鑿開酒桶的工具。

安比在送來包裹前,特意留下了兩句話——

‘我們不能只看表象’。

‘梅拉德是她說的那位朋友’。

如果是不明真相的人,大抵會粗略的將它們看作一句連續的長語。

但唐奇明白,這都是他與凱瑟琳在不同時間裡,說出的兩句話。

如今,也代表了凱瑟琳準備的,力所能及的兩條退路——

前者,寓意著這柄夾層的鑿子,或許能在他迫不得已時,取得奇效。

後者,寓意著梅拉德的喜好。妥善運用,未必不算一個脫罪的辦法。

唐奇將鑿子藏回了包裡,不由自主嘟囔道:

“至少能防身用。

如果還有再見的機會,到時候再好好感謝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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