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會議的結束,端坐在圓桌前的諸位假面領主,也因為霧氣的潰散而接連消失在眼前。
就當萊昂想要緩一口氣的同時,卻發現仍有兩位領主久久駐留,始終沒能離去。
議會的座次是固定的,這讓他認得每一位假面領主的身份。
他看向其中一人:
“你還有什麼事麼?【奧利安·銀盾】。”
對方直入主題:
“戒嚴令什麼時候解除?”
“等到下一輪‘長矛稅’收繳完畢之後。”
“我的女兒還被關在城外。”
“我們都知道獸人不會襲擊這座城市,哪怕她不在龍金城內,處境也十分安全。你大可以放心。”
“不,我只是很久沒見她了。放她進來。”
“那戒嚴令就成了一紙空談。”
“既然能放任梅拉德·巴瑞走進城門,那我的女兒也必須擁有這個資格。”
“我可沒有‘放任’。
【夜風】——”
萊昂冷哼一聲,在獅吼似的呼喚之後,一個始終藏匿在陰影角落的身影,才緩緩走至身前。
地面對他來說和細沙沒有區別,以至於沒能發出任何的腳步聲。
“梅拉德能夠走進城門的原因,你是否調查清楚?”
夜風的聲音沙啞而低沉:
“有人說服了衛兵長。”
“就這麼簡單?”
“我沒看出來其它端倪。在我抵達城門時,他們甚至還在對話。彼此身上都沒能發現任何魔法效應的痕跡。”
“你是說,那個人單單靠著一張嘴皮子,就說服了一個總愛跟老子對著幹的衛兵長!?”
‘飛龍騎兵長’奧利安破口大罵,
“該死,這他媽又是哪裡冒出來的人才!?”
“他揹著一把魯特琴,也許是一位吟遊詩人。”
夜風只作簡單的敘述與推斷,並不對其它事情發表意見。
“吟遊詩人怎麼了?老子見過的吟遊詩人還少嗎?不都是一幫只會吹牛、奉承的花架子?不更應該和那個看城門的混蛋不對付嗎?
撤職、必須把這翫忽職守的傢伙撤掉!”
“等我找到合適的人選再說吧。”
萊昂緩緩走向圓桌之後的‘窗戶’。
並未封窗,使得臨近‘窗沿’,都能感受到些許躁動的晚風,吹拂著他的鬃毛。
他正站在‘巨龍’的眼眶裡。
這讓他的目光得以從最高處,越過整座繁華、通明的不夜城,望向龍尾處那座宏偉的城門:
“敢忤逆貴族的衛兵可不多,我總需要一些人來制衡你們——
省得把這座城市搞得像【泰倫】、【黑礁港】一樣的臭水溝,不把平民當人看。”
“老子帶老子的兵,什麼時候妨礙過城市發展了?”
“仗著自己是‘騎兵隊’的一員,走進風俗店白嫖的例子還少嗎?”
“今年只發生了三起,不比往年少了許多?”
“是四起!”
萊昂眉頭緊皺道,
“就在傍晚,‘兄弟俱樂部’才將舉報信送到我的手上!”
“沙灘的兒子!我只下令嚴禁他們闖入‘風俗店’,誰會想到還有人壓抑到去往‘俱樂部’?
好吧,老子這就去嚴肅處理這件事,免得風氣傳播到整個隊伍裡去。”
最後一位領主也顧不上解釋更多,匆匆消失。
他很害怕,整個騎兵隊都成為‘知根知底的兄弟’。
萊昂覺得自己的耳朵清淨了許多,緊接著看向另外一位領主,那位投下最後一票的【深井區】領袖——
“彙報‘長矛稅’的收繳情況。”
“只剩下一些不願意平白繳稅的冒險者,與窮困的貧戶。”
“記下那些不繳稅的冒險者姓名,從他們之後的任務賞金里扣除。至於那些貧戶的錢,照常從我這裡墊下。”
“兩枚銀幣。一半付給那些先遣部隊作為薪資,一半作為傷者的撫慰金。對嗎?”
隨著萊昂的點頭,最後一位領主也消失在了政廳之中。
“夜風,繼續留意那個吟遊詩人——
我不相信那頭小白豬是憑藉自己的能力,走出的晨暮森林。”
夜風沒有回應,但就像是融進了影子一樣,轉瞬間消失在視野之中。
直到這個時候,萊昂才像是鬆了口氣,癱坐在圓桌前的一張長椅上。
半晌,政廳的角落中,忽然顯現出一個假面領主的身影。
對方環顧四周,發現政廳之中只留下了一隻疲憊的獅子:
“我來早了嗎?”
他的字音含糊不清,像是才剛剛睡醒的樣子。
“已經結束了!”
“那我走了。”
“站住,絲黛拉!”
“有事麼?”
萊昂深呼吸一口氣,強忍心中的慍怒,又掐了掐自己的額頭:
“我甚至不強求你能提出什麼建設性的提案,但麻煩你能不能至少準時一些!?”
“這身衣服穿起來太麻煩了。”
“這是重點嗎!?”
“‘喵喵’,你聲音好大。”
“不許叫我那個名字——早在幾百年前,我就已經被賜予了【萊昂·獅心】的英名!”
“太麻煩了,記不住。”
萊昂狠狠重錘上了圓桌,整個政廳的‘龍頭’,都肉眼可見的顫抖,發出“隆隆”聲響。
但假面領主甚至沒有真正站在他的眼前,也根本不會被他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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